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如滂沱大雨簌簌往下落,她不想让陆旻看到自己哭的很丑的脸,她把脸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哽咽着,“陆旻,我唾弃爱,可我总想你能爱我。”
陆旻不作声,只是伸臂将她抱进怀里,见她哭的哽咽,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很开心你能主动告诉我这些事,小萝,不用质疑,我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过去的事我无能为力,现在和将来我会好好爱你,好吗?”
季青萝揪着他的衬衣,鼻音厚重,“好。”
她跟陆旻在山里过了一天,陆旻下山回了郾城,奶奶在陆旻走后的晚上被乌恪接了回来,她跟奶奶在山上生活了快一周,陆旻要来接她,说有事要告诉她。
季青萝本就打算下山陪他几天,接到他电话,就跟奶奶说了一声下了山回了郾城。
一到郾城,陆旻在机场接到她并没停顿带她去买了机票,去了江城。
飞机头等舱上,季青萝问他,“怎么突然要去江城?”
陆旻捏捏她的手心,“带你去见个人。”
季青萝抿了唇,她隐约猜到是谁,陆旻离开山里那一天,问了她妈妈的名字,她妈倪晚如以前是个星光闪闪的女明星,前几年无声无息退了圈,网络上再没一点她的音讯,不过陆旻那个圈子资方很多,跟娱乐圈挂钩的更多,只要倪晚如跟过其中一个资方,那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倪晚如的去向。
那天陆旻问她想不想再见到她,季青萝说想。陆旻并没问她见了倪晚如要干嘛,他摸摸她的头说帮她找。
季青萝轻轻靠着陆旻的肩膀,“您知道我想见她做什么吗?”
陆旻:“做什么?”
季青萝笑笑:“我想问出来我爸是谁?”
陆旻没出声。
季青萝:“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好像我爸很见不得人一样,所以我很好奇,她当年到底跟谁生下了我,宁愿丢下我让我自生自灭,也不愿意把我扔给我爸养。”
陆旻说:“小萝,不论你爸爸是谁,都不要有任何失望或者自卑,你就是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更是一个值得被爱的漂亮女生。”
“爷,我知道。”季青萝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轻轻弯着眸,“爷,你知道我名字青萝是怎么来的吗?并不是青涩的菠萝,是我妈给我起名青青,希望她的事业长青,奶奶喊我小萝,是因为她是山里的老人,最常见的就是地里的白萝卜,白萝卜随处可见算是贱名,山里人信奉一句贱名好养活,她希望我能好好地健康地成长下去,所以,爱跟不爱很明显。”
陆旻低头跟她啄吻,“小萝,名字不是别人赋予它的意义才是真的意义,你自己的名字你可以自主选择赋予它新的意义。”
季青萝轻轻吮了下他的唇瓣,退开,笑眯眯地:“您说得对,从今天起,我名字的意义就是青涩的菠萝,很无厘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就是好听好玩。”
陆旻目光柔和看她,掐她的脸,“你开心就好。”
飞机落地在下午三点落地在江城机场,陆旻打了个电话,有车子过来接机,陆旻直接让司机开去郊区一家疗养院。
路上陆旻同她道:“你母亲这几年过的并不好,跟了一个家暴成性的投资方,一次被打爆了眼球,小腿被打骨折,因为被投资方耽误时间,去医院太晚,腿没接上,成了个瘸子,一时接受不了就退了圈,因为突然退圈,被公司索要了巨额赔偿,没了吃饭的本事,天天缠着投资方,投资方受不了就把她丢在了疗养院,让院里的护工看着她不让她出院门一步。”
季青萝看向车窗外,没说话。
疗养院建的偏僻,里面护工也不多,院子里的落叶也没及时打扫,透着一股子荒凉腐败的味道。
季青萝没让陆旻进去,“您在这等着我,我可能要好一会才能出来,你在车里等就好。”
陆旻揉揉她的脑袋,“不要哭。”
季青萝弯眸,垫脚亲他的唇角,“我只会在您面前真切的哭,因为只有您才会心疼我。”
进了疗养院,登了记,季青萝被护工带着进了一栋楼房,楼房空房间很多,她上了三楼,按照护工的提示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她推开房门,面积并不大,所以一眼可以看清房间的全部面貌,一张桌子一张衣柜一张床,床上被褥凌乱,躺着一个面色饥黄的消瘦女人。
女人听见门声,掀眸看过来,记忆中那张明媚漂亮的脸蛋消失不见,眼下倪晚如一张脸瘦的只剩一张皮,皱巴巴地贴在她脸部骨骼上,眼眶往里凹陷,眉毛稀疏,唇瓣干裂,她见了季青萝,看见她脖子手腕上价值统统不下六位数的珠宝,眼睛微微一亮,似乎还记得她,“青青,你来找妈妈了,妈妈很想你。”
季青萝站在门口酝酿了下情绪,她走过去,笑着地在床边坐下,抓住倪晚如递过来的手,紧紧攥在手心,眼眶湿润,“妈,我好想您。”
倪晚如眼睛越发亮,那张瘦到只剩一张皮的脸好似都生动起来,她被困这里动弹不得很久了,她想去外面看看,而不是余生都被困在这一间狭窄的房间里,她跟着哽咽,“妈也想你,妈当年迫不得已跟你分开,时时刻刻都在痛苦,如今还能再见到你,让我现在死我都愿意。”
季青萝:“您别说死,妈,我现在快要结婚了,他很有钱,就是他帮我找到了您,我知道您被那个可恶的投资方变相囚禁在这里,妈,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的。”
倪晚如神情立即激动起来,“真的吗?青青,你不恨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