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手机屏幕,瞧见什么,眉头瞬间蹙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因为屏幕左上角显示陆旻正在输入。
“……”这位爷有什么事要大半夜加她还等她同意后,立即编辑消息的啊?
总不能是手眼通天查出来她的人生履历是假的,然后来质疑她的身份的吧?
四年过去了,这爷不至于惦记这么久吧?
季青萝胡思乱想着,陆旻的消息发过来了,她垂眼去看,不可抑制地松了口气。
陆旻:【宴会的珠宝搞定了吗?没搞定的话,后天市中心明意展馆有个珠宝展,你来随意选。】
季青萝猜到陆世昉会跟陆旻借,但完全没料到陆旻会直接让她过去展会上挑,这爷的大方让她受宠若惊,但这爷的目的——她捉摸不透啊。
他今晚不是还跟她相见宛如陌生人,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吗?眼下突然大方至极地让她去选珠宝,季青萝心颤颤,笃定里面一定有诈。
她打字极快回:【谢谢陆总,但是我从妈妈藏品里拿就好了,不麻烦陆总了~】
陆旻:【齐北寒会来珠宝展。】
“……”这爷一如既往地会拿捏人,她深吸一口气,态度变得快,回:【邀请函是我过去您公司拿还是您同城快递寄过来呢?】
陆旻:【明天晚上八点你过来拿,江北路88号。】
季青萝看清陆旻发来的地址,两眼一黑。
这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北路88号在堰京大学附近,也是曾经他让她住的那栋花园小洋楼吗?那地方算是他的私宅了,让她一个不熟悉的成年女性去他的私宅拿东西,怎么看都不对劲。
但季青萝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装不知道那栋花园小洋楼,乖乖回了一个:【好。】
隔天晚上八点整,季青萝坐着季家安排的车到了江北路88号,她从车上下来,立在她面前就是一栋特漂亮的独立小楼。
小楼位于两条安静街道交叉处,有两层,墙体是深灰色,底部爬满了爬墙月季,眼下正式开花的季节,粉的红的鹅黄的,应有尽有,在层层绿叶的点缀下,生动葳蕤。
当时她初见这栋小楼时,喜欢的不行,一是漂亮,二是地理位置,从这里沿着右边这条街道直走步行一千米左右,就是堰京大学,即便当晚她跟陆旻在这里过夜,第二天有早八课,她也能不用早起准时抵达教室。
时隔四年再次站在这栋小楼跟前,季青萝心却不复往日的轻快喜悦,满是忐忑。
她总觉得陆旻不对劲。
手下去摁门铃,可视通话里传来陆旻平静低沉的声,“没上锁,直接进来,上二楼。”
“……”季青萝轻轻清了下嗓子,确保嗓音无恙,甜甜回道:“马上到。”
推门进去,先是一个空旷的小院,穿过小院进入客厅,并不需要东张西望便能看见通向二楼的木质阶梯在哪,但她还是谨慎地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了一番,像是好奇,又或者是对陌生环境的一种熟悉,‘熟悉’完后,季青萝才踏上通向二楼的阶梯。
扶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直到季青萝的高跟鞋踩上最后一层台阶,她视线中出现了坐在二楼会客厅沙发上的陆旻。
他没穿西装,身上只一件剪裁得体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他坐姿并不太端正,双腿并排敞开,手肘撑在膝盖上,两只大手交叠抵在下颌,他掀着眸,一直注意着楼梯口这边。
姿态像是审视。
尤其是陆旻那双黑眸,上位者的审视,就宛如跟一头成年凶兽的眼睛对视,胆小者怯懦者心虚者会不自觉呼吸困难两股颤颤不敢继续直视。
“……”季青萝也没想到刚上楼就毫无准备对上陆旻那双探究的黑眸,她眨了下眼,不敢露怯,也不敢移开,生怕被陆旻看出丁点心虚,她站定,手还扶着扶梯,稳定自己身体,她轻轻弯眸,冲陆旻浅笑:“陆总,您这么看我干嘛?好像我欠了您什么一样?”
陆旻收回视线,一只手摁住茶几上的邀请函,往季青萝那边推,“邀请函。”
季青萝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装作欣喜道:“多谢陆总,感激不尽。”
陆旻:“举手之劳,不至于感激不尽。”
“陆总大方,等哪天我请陆总吃饭以示谢意。”季青萝把邀请函塞进随身携带的包包里,说完场面话,就打算立即走人,减少相处才能降低露馅的几率,但她刚想提走人的事,小腹就很不给力地抽痛起来。
是熟悉的例假到来的抽痛感。
“……”季青萝心里对自己一点也不给力的身体配合无语至极,疼意忍受不了,她蹙了眉,嘶了口气。
陆旻抬眸,“季小姐怎么了?”
季青萝尽力维持着面上平和,问:“陆总,洗手间在哪?能借用下吗?”
陆旻给她指了个方向,“你的左手边。”
“多谢!”
进了洗手间,锁上了门,季青萝发现确实是例假来了,她包里没准备姨妈巾。
她试图在洗手间翻找,当然并非是无理由翻找,她看见了宽敞奢华的洗手台上面摆满了女士用品,所以这里应该也会有姨妈巾。
季青萝试探着摸索到洗手台上面的柜子,打开,意料之中,整盒整盒的姨妈巾填满了柜子。
她拆了一盒收拾好自己,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打量着瓶瓶罐罐的女士用品,如她所想,陆旻这几年应该在这栋小洋楼里养了不少如她一般的金丝雀。
她随手拎起一罐面霜看了眼,喃喃自语:“这爷对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