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围坐的族老们神色逐渐惊恐:“???”
端坐于首座的家主面容冷静,为此情此景贡献了入座后的第一句话:“这事。。。。。。医修怎么说?”
无人注意到,宣珮袖袍遮掩下滚烫的脸部,还有红的像是要滴血的耳根。
她仿佛都能看到众人头上不断冒出黑字——“您受到不可名状的攻击,精神力减一减一减一”。
人生头一回发癫,还发到修真界去了。
就离谱!
在伸舌将唇边“白沫”卷入口中,感受到甜味与奶香在舌尖漫开时,宣珮如是想着。
丹田中除却图鉴,还有一处新开辟的空间,先前她用意识进去看了看,是高三时的教室模样,东西也可以带出。
因此,宣珮方才便分神一瞬跑到了自己课桌前,桌上恰巧有一杯芝士茉绿,而且放了还没多久,奶盖与茶水呈现出明显的分层。
所以说,所谓“白沫”就是奶盖而已。
但被吓坏了的其他人不清楚真相,遣随从请来府中医修,于是不久,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至宣珮身边,半跪着将手伸进储物袋中。
余光扫到一只多足蛊虫正在张牙舞爪地靠近,宣珮除了黏腻
的蛇外,最怕的就是小昆虫,当即就是一个激灵,明白了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她猛地坐起身,扭头看向四周:“发生什么事了?”
腿不乱蹬了,手不乱爬了,五官也不乱飞了,除了人两眼发直,声音有点虚以外,看起来是完全被治好了。
有人称赞道:“神医啊。”
“。。。。。。过誉了。”
那医修平日见多了装疯卖傻的事,很容易就能分辨真假,但他一面扶着宣珮站起,一面还是说道:“宣小姐她,大抵是得了癔症。”
低着头的宣珮微微挑眉,藏在袖中的手捏住被塞入的纸团,丢进空间,望着医修泰然自若地走远。
竟是得了癔症?
鬓角碎发有几缕拂过少女低垂的面庞,眉黛青颦,莲脸生春,伴随着她乖顺起身的动作,束素纤腰微动,落在旁人眼里添得几分柔弱。
倘若再与其方才做出的行为做出对比,那就是柔弱异常!
因此话音落下后,全场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平静。
族老中有心软的,不禁动容道:“宣珮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性不差,怎么如今就被逼成这幅模样了。”
场中有人接下话茬,轻声感慨:“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背后的原因发人深省。”
“唉,这都是谁的错呢?”
听着满堂纷纷议论声,宣珮一时生出高处不胜寒的惆怅感,也接话道:“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
。。。”
“尽快解决,”家主疲惫地揉揉眉心,显然是对着这出闹剧感到厌烦,召来立于他身侧的闻夫人,低声下了最后通牒,“主家少主快到了。”
于是,当宣珮放眼在众人面上游走一圈,确信自己的卖惨有成效而不住点头时,又见闻夫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她抬手示意众人噤声:“既然秘宝被找回来了,没有造成多大损失,宣珮体格又弱,禁不住鞭刑,家法就暂且不动了。”
话锋一转,又道:“但她到底还是做错了事,去,将宣小姐带去祠堂,在闻家列祖列宗前跪着,为她的行为赎罪。”
语罢,近侍听令上前将宣珮带下,她没有挣扎,乖乖转身离去。
很好。
宣珮舒了口气,旋即陷入下一个苦恼。
但是她也不想为一群渣滓跪祠堂耶。
怎么办?
引起骚乱就好。
正好有人主动提供这个机会,她自然不能放过。
鹅卵石平铺的小径不知蜿蜒通向何处,道旁,密匝枝叶如清波般漾起涟漪。
碧影婆娑间,宣珮对上侍女愤怒的眼神,微抬下巴倨傲道:“崽种,看我不爽可以紫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