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近,传来丝丝鸢尾花的香气。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说话却十分艰涩:“……为什么?”
露子轻柔地擦去了他的脸上的汗水:“你做噩梦了呢。”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有些抖:“……告诉我,露子。”
“……你只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眼前的女人缓缓挣脱了他的手,眉眼沉静:“对不起,五条君。”
“……”
“我大概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的嘴唇翕动:“……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却转移了话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老师吗?”
他有些茫然。
露子将自己的所有都告诉了他。
“能看见孩子们在我的教导下成长,那就是我的价值。我当初是这么认为的,能获得别人纯粹的『爱』,这让那时不安的我有了存活下去的支撑。”
“心缺了一块的感觉,大概就是永远在迷茫,无法脚踏实地和得到满足,这样的我跟追求理想的你比起来很蠢吧?”
她笑了笑,说道:“五条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电车上的见面吗?”
他缓缓睁大了双眼。
“其实我们还是不同世界的人呢。”
她递过来一袋仙台出产的毛豆泥生奶油喜久福。
五条悟没有接过。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道别吗?”
她摇了摇头,又问道:“『天逆鉾』在你这吧?”
他有些哑然。
“我有一个委托,这件事情只能由你来完成。”
她的声音比夜莺还好听,却分明带着一丝残忍。
“在我堕入『永夜』后,用它杀死我。”
五条悟撇过头,声音冷淡:“不可能,你自己去找宿傩。”
那家伙,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杀了我吧?
她扳回他的头,认真地望进那一湾蓝色的水泊里:“那个时候你不杀死我,会有更多人因我死去。”
“你可是最强啊。”
“……”
“我看起来一点也不擅长杀死自己的朋友。”
她叹了口气:“这是不一样的,可我也别无选择。”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真的要离开,辞职就好了!”他有些激动地质问。
“冷静点。”她盛着不舍与忧伤的眼眸垂下:“如果到了最坏的情况,我不想让你们对我出手感到为难。”
“那你倒是说,究竟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
“即使是最强,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呢,很多很多。”
露子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眼眶有些红:“我不会放弃学生的,或许我们还会有一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