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觉却告诉方润,似乎并非如此。
她敛眸,语气不觉带了紧绷:“裴洛姐怎么这样问?”
问出之后,许多猜测纷至沓来,几乎要将她自己淹没。
是裴洛觉察出她的别有用心,想要以此敲打,还是对方想要了解她的社交圈子,迂回着试探。
方润承认,在心计这方面,她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怕再如何掩饰,也盖不住下意识的紧张和局促。
这样直白地反问,哪怕对方问者无心,此刻估计也要觉得她不对劲了。
果然,裴洛看向她:“抱歉,会感到冒犯吗?”
方润抿着唇,懊恼地皱眉心:“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裴洛今天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闻言便双手交叉合拢,静静看着她。
方润顶着注视,思忖片刻,这才软声轻语:“之前没怎么有人关心我的社交圈子,所以有些小小的惊讶。”
“这些事情是我想要单独分享给裴洛姐听的,当然不会告诉别人。”
她神色温柔,专注看着裴洛:“裴洛姐在我心里,始终处在很特殊的位置,和其他朋友是不一样的。”
方润看过许多攻略,她直球过,也隐晦过,两者结合,屡试不爽。
话音落下,方润便觉察到面前人的神色细微地变化,像是愉悦不少。
方润捧着凉白开闷头喝,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解决完晚餐,两人回家。
路上,裴洛看到什么,在转弯后偏离主道。
方润侧头,疑惑看向她:“怎么了裴洛姐?”
裴洛停好车,揉了揉她的发旋,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推门下车。
方润没有跟着下去,透过窗户,她四下扫视着,捕捉到某个点名,微微挑眉。
半小时后,裴洛怀里抱着一束小苍兰回来。
“卧室的花换新的摆一摆。”裴洛把花递给方润,淡声说。
昨晚回家的时候,裴洛就注意到茶几上的花换了新的,今早余光瞥到次卧敞开的门里,窗台上那将要枯萎的小苍兰,她便留了心思。
刚才扫到花店的门面,裴洛身体先于语言,拐了过来。
相较于早晨那可有可无的记挂,刚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让裴洛下意识又选择了一束小苍兰。
或许,小苍兰的气质和方润太相仿了。
把花送出去,裴洛心里没来由升起满足。
方润眼睛亮亮的,低头嗅着花,好似娇怯的小女孩一样乖驯:“好哦,谢谢裴洛姐,花很漂亮,还香香的。”
裴洛唇角微抬,目光注视前方:“喜欢就好。”
一路无言。
临睡前,方润敲响了裴洛的卧室门。
一开门,身穿睡袍的裴洛戴好眼镜,眯着眼略有诧异看向站在门口的女孩:“怎么了,小润?”
许是刚洗过澡,裴洛身上散发着潮湿的气息,沐浴乳的淡香如初秋早露般,不声不响朝方润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