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安挑了挑眉头,这人这次来,是来报案的吗?
“你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儿?”小公安讶异地问。
宜振家一听颇想现场呕血,他上午明明登记了来找妹妹,公安同志你为啥偏偏非得问他这个呀!
他羞耻到不敢抬头,太过有口难言,告状都搞不出来,他只敢低声嗫喏:“我……我、我没事,我是来看看陈警官把我妹妹带回来没有……”
小公安盯着他仔细看了片刻,表情十分凝重,好半天才开口道:“我看看去,你等一下。”
这年头用上电脑的单位不多,小公安纯手工查完登记簿,又跑到办公室那边找了一番,这才面带难色地回到接待处。
“那个,这位同志,那个,陈警官回来了,你去o办公室找她吧……”
小公安莫名有些心虚。
据他刚才见到的情况,似有些不大妙。
宜振家没顾上看小公安的神色,急匆匆地、又有些晕头转向地寻找o室,可是他看到的……
宜振家整个震惊在原地,瞳孔凝住,一动都动不得。
只见宜彩婷头散乱,脸上似化过妆却又花了一大片,像是几天没洗脸的样子,而她身上穿着短裙、小红鞋,上半身虽然披着一件衬衣,扣子却系错了,明显乱中出错,却也没来得及整理,而她的双手,被一副亮闪闪的“银镯子”……拷在一起。
实在匪夷所思!
宜振家面色青白,一时之间怀疑是否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后背的刺骨寒意却无穷无尽,如同实质一般阵阵袭来。
无论他怎么想破脑袋,都想象不出来为何宜彩婷会是这幅模样,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而宜彩婷看了眼许久未见的大哥,眼底不自觉地涌上了泪水,眼圈红了,脸上更红。
三伏天里,她头上身上的汗,如同这桑拿天一样,不停地往外涌。
那日宜彩婷出了酒店,失魂落魄地走着走着,再也走不动了,一条宽阔的马路竟成了没有出口的“鬼打墙”。
必然不想回家,也不想再见阎四兰,更不知道杨金去了哪里,可她在市里举目无亲,又能去哪里呢?
饥肠辘辘,困意袭来,她盯着这条陌生马路,恍恍惚惚中似乎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地方……
是她的那位“老师”——露露所在的那家歌舞厅。
露露?
好像是她在市里唯一称得上认识的一个人。
宜彩婷像是在迷惘的浑浊洪流中,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露露能在市里活下来,她也能!
刚要踏进那家歌舞厅之前,她忽而有些犹豫,不知为何,忽而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热闹的马路上车水马龙,人声熙攘,可宜彩婷却只感到了孤独和凄惨。
真的……没有一个人在留住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