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个叫万炎的敌国无耻之尤,是想让自己寸步难行。
凌书墨眉宇间多了几分异样,仔仔细细的盯着施青鸦好长时间。
半晌,他终于开口:“与定州军结盟之事,非我一人说了算,可再从长计议。至于郡主让韩妙染去灵禹之事,需要问本人!”
凛凛风中都带着冷。
火烛影影绰绰映照着三个人的身影。
施青鸦温和的问:“韩画师,你可愿投靠灵禹。与我一同回去?”
一缕光瞥了过来,打在凌书墨的浓密眼帘上。
他屏住呼吸,宛如等待什么似的凝住神,且在侧身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当事人。
“不去。”
波澜不惊的两个字,白豌说的很平静。
他再也不会为皇室权贵作画,给自己牵扯弱点和羁绊。
被权贵控制的画师,被要求规矩的画师,和行尸走肉没有区别。
那不是画师!那是画偶!
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偶。
如今为生意作画,为战事工事作画,至少是能画心之所向。
施青鸦听得出这两个字的决绝,却只觉得怕不是之前玄璃将军万炎要其投靠做的过火,产生逆反。
“韩画师,我们不会同玄璃一般下作。不会拿人命威逼利诱你,更不会将你当作俘虏一样流放行军和囚禁。”
施青鸦为的不是带走一个画师,而是为了韩妙染在大赢京城得到的百姓民望。
可是,风仿佛再遥远都听得到这人的声音。
白豌只郑重了一句:“我不去!”
决绝,有力,毫无讨价还价之意……
凌书墨不由得为之一笑,没掩饰住。
尽管,他确实猜得到阿白一定会拒绝,可是被这样从他面前把人要走,也实在不舒坦。
“韩画师,施某自你画出那幅《郡马戏妻妾图》便深以为意,叹其画技精妙绝伦。已经将你从前所有民间散落的画收集了一成。”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十分得体。
施青鸦说的也确实没错。
若不是长期研究韩妙染的画技笔法,构图巧思,怎么可能在扇面到达灵禹立马能认出。
听到有人喜爱自己的画作,还是极为舒心的。
不过,白豌仍若有所指:“过去的画如今我再看,大概和垃圾没有区别,你也不必推崇。”
“那韩画师,在下既仰慕画作已久,如今既见真人,可否留下来讨教几日再回灵禹?”
施青鸦这招以退为进,眼睛深沉如寒潭,风度有仪,和万炎那个表里不一的暴戾疯子可不一样。
他不相信这位画师没有可以被打动的东西。
韩妙染和另外两个画圣不同,他的画是唯一牵扯民生,在百姓中有很高民望的。
人,都说如今为大赢第一画师也不为过。这个人的画,是能积累到相当部分的百姓之心的。
而白豌听着这人不过是想多待几日。
正巧也要与定州商谈结盟之事,自己不过是顺带而已,也可谈谈民生军饷生意。
“这倒也无不可。”白豌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凌书墨却是面色一沉,立即咽下要反对的话,悄然的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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