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
我不愿母亲伤神,哄了灵姝几日,不承想灵姝与我很玩得来,我们一起打马球,一起猎野兔,一起荡水秋千……那段时间我和灵姝几乎是形影不离。
后来皇贵妃复宠,灵姝还要带我一同回京。
我虽然喜欢灵姝,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师姐,便与灵姝相约明年惊蛰她再来岭南。
于是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每到惊蛰那日,灵姝一定会如约而至。
15
闷热潮湿的盛夏夜。
偶尔有一阵微风掠过湖面,裹挟着荷花的香气,轻轻送入水榭亭中。
灵姝穿着薄如蝉翼的素衣,浑身汗津津的蜷缩在躺椅里,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只要看向我,便会笑,露出两颗尖锐的小虎牙。
她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我的记忆是模糊的,碎片式的。
我想我大抵是被鬼附身,不然怎会将灵姝压在身下亲吻。
16
我不清楚灵姝是否还记得,可我做出了这样的事,哪里敢再靠近她。
长达半月的避而不见后,父亲便将我和师姐送去了问心宗。
经此数年,我与灵姝从最好的朋友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陈情书(三)
17
修仙者踏入仙门的第一步便是远离凡尘,割舍血脉亲缘,因此我已经有很多年没回过家,没见过父母双亲,兄弟姐妹。
可我知道母亲放心不下我,总想方设法打探我的消息,也知道我被幽禁的事瞒不过她,迟早要传到她的耳朵里。
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灵姝将母亲的家书和一匣子我幼时最爱吃的糕点随手丢在书案上,然后由足至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番,颇为鄙夷道:“可怜姨母为你大病一场,依我看当真是不值,她若晓得你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不定该多么寒心。”
灵姝故意奚落我,或许,她说的也没错。
我拆开信封,飞快地扫了一遍母亲的家书,似乎能从中看到母亲伤心的眼泪,但好在没有“玹婴”的痕迹。
宗门大抵将我与玹婴的丑事归类于“家丑”,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任凭母亲消息再灵通,也不能窥得内情。
然而母亲只知我被幽禁,却不知缘由,还以为是我又犯了什么戒律,才受了这般严惩,竟私底下求到师姐跟前,请师姐念在她与我父亲那些年的养育之恩上,高抬贵手放过我一次。
事关重大,岂是师姐能做主,母亲自然碰了壁,在家书上好一通埋怨,既埋怨我不懂事,也埋怨师姐太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