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择其善者而从之。”
“然后?”
“其不善者,而捅之!”
雪影唇角挽起,调侃:“好新颖别致的相爱相杀方式,与我相杀,与他相——”
话音戛然而止,雪影吃痛垂眼,一抹寒光映进眸底。
徒弟不知何时握住把匕首,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扑哧一下钉进他肩侧。
陌归尘抽出匕首,用染血的利刃,轻轻拍拍雪影脸颊:“当年那一剑是你的局吧?我不知你为何要自己伤害自己,但——”
雪影反手握上匕首,利刃割破掌心,鲜血霎时漫出,蜿蜒顺流到陌归尘的指尖。
似不觉痛,他紧了紧手中力度,淡笑打断陌归尘的话:“那怎么不问一下为师到底想做什么呢?”
“你会告诉我答案?”
“不会。”
“那我何必要多此一举?”
“兴许为师一时兴起就告诉你了呢?”
“我还不如等你死。”
“怕是很难。”
雪影握住匕首利刃,攥紧,从徒弟手里拔走,手掌鲜血再度翻涌,滚滚淌下。
他丢掉匕首,低头,去吻陌归尘指尖沾到的血水,语气缱绻,犹如在温存说甜言蜜语,“为师还是建议玉玉等我哪天一时兴起吧。”
转而又像深闺怨夫,失意控诉似的:“毕竟打小便抱到大的,魔宫里,更是同床共枕十年,你可以对为师无情,但为师对你,还是有义的。”
这话,瞬间勾起陌归尘被蒙骗多年的恼怒,满腔怒火轰然烧起,怨愤冷笑,“那可真是辛苦师尊装了十年。”
雪影轻笑:“不苦。为了为师的好徒儿,做什么都值得。”
“只是有些时候,”他深邃的眸浮出抹戏谑的光,轻佻不已,似在回味无穷某些不为人知的羞耻画面。
“你热情得为师有些招架不住罢了。”
“你!”
凌厉的掌风劈出道光。
二人又开启新一轮对打。
……
半个时辰后。
陌归尘从半空跌下,还未落地,已被个怀抱接住,温暖,熟悉,叫人怔然晃神。
夜风凛凛,那人从后面拥住他,腹背相贴,严丝合缝,耳鬓厮磨,片刻后,鼻尖又探进他发间,深深嗅着。
陌归尘手肘往后肘击,狠狠撞在那人肩侧:“趁人之危算什么君子行径?”
身后人淡声置否:“君子?为师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君子,神位都是杀出来的人,谈君子,未免荒谬。”
那人又点醒道:“你的魔尊之位不也是杀出来的?”
陌归尘咬牙切齿:“全仰仗师尊教导有方。”
雪影欣慰颔首:“是徒儿学得好。”
二人就这么静默拥着。
温香软玉在怀,雪影有些失笑,缠绵低语:“我们这样不也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