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生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他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师妹不再难过,不再害怕,不再哭泣?
他想紧紧抱住小师妹,可那样会让小师妹更加崩溃。
陆逢生不忍再看,他慢慢放下门帘,默默转身,不曾想自己脚底一时竟犯了软,险些跪倒在地。
多亏方琼上前扶了他一把:“陆师兄,你没事吧?”
陆逢生摆摆手:“没事,我二师弟如何?”
方琼:“他还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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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陆逢生都待在苏达水的房间里照顾着。方琼说,二师弟其实应该早就该醒了,可就是不醒。
陆逢生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苏达水左眼上那道深深的疤痕。
二师弟心思淳朴,看着傻乎乎的,其实敏感脆弱的很,他一定是看到了师父和师妹的惨状,心里一直不愿意苏醒。
“笨蛋,自残做什么呢?”
“看不到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师弟!”
陆逢生一句句埋怨着,苏达水就像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在昏睡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没看住又尿床了,给你来个措不及防!
伺候病号可不是个好差事,病人配合还好,不配合就非常累人累心。
方琼中途来看过一次,陆逢生感到歉意极了,一个劲地说抱歉,自己师弟这个样子折腾人,还让人家照顾了这么久,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结果方琼说,苏达水一直都挺好照顾的,有要解决的生理问题都会吭声。
陆逢生听了话后,差点没气的胃出血!
他狠掐去苏达水的脸蛋子,扯得老高,大声骂道:“故意折腾我是吧?我上辈子该你丫的?”
掐也没好使。
这一天,可把陆逢生折腾惨了,洗衣喂饭,撮屎撮尿,还得讲故事安抚病人情绪……直到深夜苏达水才沉沉地睡死过去。
陆逢生累的头昏脑涨,浑身上下腰酸腿软,四肢乏力,白天他是直着进来的,晚上可好扶着墙出去。
此时此刻,他拄着个棍,仰头看向天上弯弯的明月,忽然想起小师弟今晚要来,紧接着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滚,都给我滚,小爷不伺候!
陆逢生拄着棍,又一拐一拐地往回走,毕竟苏达水那里相对来说比较清净,他若回去了,万一经不住小师弟的软磨硬泡,摸摸索索,搞不好明天真下不了床。
太累了,今天能躲就躲了吧,答应他的,明天再说。
陆逢生这般想着,不一会儿功夫就拐到了门口,他正要进门,忽而一刻,余光扫过纸窗,有个人影从中一闪而过。
隐约中感觉那发髻的形状,好像是个男人。
陆逢生心思一惊,什么人?鬼鬼祟祟来苏达水的房里做什么?
这么晚,总该不会是方琼派人来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