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收集来的鲜血,巫医忙活了一阵,过了许久,这才瞧他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液体给傅佑元喂下去。
喂完之后,巫医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傅佑元猛地睁开眼,双目无神,目光涣散。
巫医大喜,遂掏出一串银铃在傅佑元眼前缓慢而有节奏的晃动起来,他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是何人?叫什么?”
“傅佑元。”傅佑元只觉脑中一片茫然。
一听这名字,巫医大惊:这不是那十三皇子的名讳么!就说这世上怎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想不成,竟然是皇子!
之前的设计只怕是不能用了,巫医有些气急败坏。不过这十三皇子在自己手中,自己再问问,没准能套出更有用的消息来。
巫医凑近了问他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傅佑元没有立刻给与回应,他微微低垂下头,似乎是在思考,巫医有些着急了,正想再翻翻羊皮卷上有没有更强一些的方式,便听傅佑元开口道:“跟着展修。”
“展修是哪个?”巫医脱口而出。
“展丞相家的三公子……”停顿了一会儿,傅佑元又补上了一句:“一个很了不得的怪胎。”
“……”巫医眼珠子一转,心道自己这是转大运了么,竟然挖出如此重要的消息:大尧十三皇子与丞相之子的私情!
可不是么,若不是如此,堂堂十三皇子怎会屈尊降贵戴着面具化作小卒子藏身于百里将军的大军之中。
这消息要是散播出去,定是让大尧皇帝失了颜面!再往深处一想,大尧皇帝忙着处理家务事,哪里还会顾得上旁的事情,而且,如此一来,大尧皇帝和丞相之间的矛盾会更深,这不给自己找了好机会?
想到此,巫医高兴得抓紧了手里的银铃,不过,传言总归是传言,别人未必会信。
若要不然,再加一把火,将这传言烧得更热一些……
巫医又将目光落在了傅佑元身上,他暗自心道:既然这十三皇子已经中了离魂之术,那么只要我下令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听令于我,我何不借机……
清了清嗓子,巫医郑重其事的对傅佑元下令道:“告诉你所认识的所有人,你对展修的爱慕,告诉他们,你想要同展修双宿双飞,共偕白头。若是展修不从,你定要想尽一切法子生米煮成熟饭。”
这一段话,巫医在傅佑元耳边反反复复说了数遍,直到傅佑元无意识地跟着他一起复述了两遍,巫医这才满意的作罢。
按照羊皮卷上所记录的方式,巫医将那串银铃系在傅佑元的左脚脚腕上,然后大喝一声,傅佑元一个趔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
傅佑元一睁开眼,便看见巫医那张如枯骨一般的面孔,瞬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他发现眼前这个人衣着打扮都不像是大尧国的,不消多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想要如何处置我?”当前的情况,在傅佑元看来,他只能自救而不是眼巴巴地等待被救。既如此,他就必须要了解对方的目的。
“呵呵,大尧国的十三殿下说的哪里话,你是我们达硖的贵宾啊!”
巫医的笑脸在傅佑元看来却是诡异得很。
对于自己身份的败露,傅佑元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这么一来,自己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想要脱逃更是难上加难。
定了定心神,傅佑元淡淡道:“我只是一个被流放的皇子而已,哪里称得上是贵宾。”
“十三殿下但管放心,这儿并无旁人,也无旁人晓得你的身份。”巫医暗自心道:想要放着皇子回去还真是一件难事,放得光明正大,势必会引起怀疑,可是让他自己逃出去吧,这弱鸡一般的皇子真能顺利的逃出去?
没叫巫医失望,傅佑元在听完巫医这番话之后,便晓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只见傅佑元看准时机,夺下巫医身上的匕首,一刀扎在他身上,巫医捂住肚子,望着远去的傅佑元,恨得牙痒痒:这小兔崽子!就让那个叫展修的干死你吧!
傅佑元一路躲闪,可是越跑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他一点都不傻,他的那一刀并不致命,可是那巫医却连喊都不喊一声,似乎是有意要放自己离开……
为什么要放自己离开?
傅佑元想不明白,他总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怕惹大尧皇帝生气所以才放了自己。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呢?
不过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回去才是。虽说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展修应该会很担心吧……
“谁在哪里!”
忽然一声大喝,达硖话傅佑元并不懂,他躲在树上一动未动。
猛地,他只觉得自己膝上一疼,身子一个趔趄便从树上跌落下来,“哐当——”后脑勺磕碰在地上,眼前直冒星星。傅佑元却想,自己不会跌傻了吧。
一片金灿灿的东西瞬间就移到他跟前。
阳光下,如金子一般闪着光芒,傅佑元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虽然这个男人很面生,但是他脑子里却只有一人——库夜。
来人果真就是库夜,他听说有人在白石关掳了一个大尧国小卒子,心下好奇,还未换下那一身金色战甲便急匆匆地过来看热闹,连带着向达硖王复命。
库夜并没有完成王交给他的任务,可他一点也不担心被责罚,因为他知道王不敢,谁让他家是达硖第一首富呢!就连王吃的用的以及别的不少花销,靠得都是他家呢!
“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