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网的粉丝比较多,他的作画风格还是太沉重了,虽然极具个人色彩,但仅一眼便知作画者大概是个苦痛的人。
陆未眠把画室的窗帘拉上,只留一盏灯,在画室一泡就是一整天。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少,一幅画完成了三分之一,大片大片漆黑的阴霾向一座仿佛流着血的血红色的山扑去。
在他终于感受到疲乏时,才缓缓放下画笔,往旁边撇了一眼,发现自己早上拿进来的面包还没有吃完。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饿得有点烧心。
在画室里作画很容易就失去时间观念,太沉浸于某件事的话,自然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再一抬眼看手机,发现竟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又静坐片刻,陆未眠打算去弄点吃。这幅画今天肯定是画不完,画到困了就好,他必须逼自己一刻不停歇的忙起来,像无法停止旋转的陀螺。
只有这样他的生活和大脑才能被填满,他才可以不去想韩清。
就在他起身的瞬间,楼下传来“滴滴———”两声短促又清澈的汽车鸣笛。
陆未眠愣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了起来,他停下了脚步,紧紧盯着一扇窗之隔的阳台。
“滴———”又一声。
他的别墅地理位置是有些偏的,而且价格昂贵,连住户都没几家,更不可能堵车。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汽车鸣笛?
过电般的一阵后,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萦绕。
这个鸣笛声就像是在喊他。
他没有证据,没有可以证实的渠道,但就是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指引他,使那个想法在他心中越发具像化。
但是,会不会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陆未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一道充满魅惑力的声音在他头顶发出引诱:“去吧,去看一眼吧,又无伤大雅。真的不去吗?”
他的呼吸也莫名变得急促了起来,这种奇妙的感应像一道闪电般降临在他的脑海,短暂停滞后,他义无反顾地转身,朝着阳台迈开步伐。
他第一次觉得阳台离自己那么遥远,每一步都走得好像踩在山野丛生多刺的野草上,跨越了如同银河的遥远距离。
心脏不断猛烈跳动,他要去翻越,去走到月光下,去大胆妄为地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足不足以令他留恋。
陆未眠伸长双臂,看着五指的距离与落地窗越来越近,即将触手可及,希望也在瞬间生发。
终于,他推开了那扇窗,站在了阳台上。
晚风拂过他的面颊,把他的发丝吹得凌乱飘起,向一边偏斜的衣服下摆是被风吹过的稻田。
陆未眠的手搭在栏杆上,向下看,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辆车。
车前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alpha,左手捧着一大束鲜花,右手拎着一个透明的袋子。
他抬着头,久久仰望着站在阳台上的陆未眠。
两人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在昏沉醉人的夜色下遥遥相望。
半晌,韩清冲着他笑了一下,说:“一天没见了,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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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你
陆未眠跑下楼,连鞋带都没有系好。
他一路小跑到韩清面前,气喘吁吁道:“你怎么来啦?”
“这不是很明显嘛。”韩清把怀里的一大束鲜花和那个透明袋都递给他,陆未眠措手不及地接过,错愕地微微瞪大眼睛。
透明袋里装的是蛋糕,是市中心一家私房店的蛋糕,卖得很贵且不好抢。刚拿到手上,就透过包装盒和袋子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还带有开心果的独特香气。
鲜花是新鲜的玫瑰花,轮廓很漂亮,层层叠叠的花瓣微微向外卷,有股强烈的芳香。
玫瑰花的花束里铺了层黑色纱网,陆未眠眨了眨眼睛,用指尖轻轻撩开了一部分纱网,发现里面放了很多颗费列罗巧克力。
陆未眠几度想要开口,却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让他心脏失速狂跳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盘旋,但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于是迟疑着开口试探:“这是……?”
“买给你的,但我第一次准备,有点晚了。”韩清懊恼地看了眼腕表,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明天我早点。”
……明天早点?意思是明天也有吗?陆未眠拿着鲜花和蛋糕在风中凌乱。
看到他这么吃惊的模样,韩清突然也有点紧张和不知所措,“你不喜欢吗…?不喜欢可以告诉我,我改。”
“不,不是,我很喜欢。”陆未眠像自言自语一样小声喃喃,说着还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鲜花,和费列罗的金箔包装纸。
他想到了昨天晚上他对韩清说,自己没有收到过一束带着真心的鲜花,从小到大也没有人会买蛋糕给自己吃,还说了自己童年时期与费列罗的往事。
而现在韩清带着鲜花、蛋糕和费列罗巧克力,风尘仆仆地赶到自己的面前。
这一切都太过于明目张胆了,摆在眼前的现实却梦幻得有些许失真。
陆未眠抬眼望向他,半句话都没有说,鼻子一酸,眼中闪烁着晶莹透亮的光芒。
韩清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摸陆未眠的脸,但手在即将抬起的瞬间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收回手握成拳,低语轻声道:“明晚等我哦,我以后每天都会来。”
真相早已呼之欲出,这一切的目的自然也不言而喻。可陆未眠就是顽固不化,他的脑海中有一台棉花糖机器,往里面倒入糖粉就可以搅出粉色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