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只得七分像,未见神韵哪。”
“二娘刚强,三娘怯懦,独四娘柔艳可人,南阳郡王随了魏王,眼馋肚痨,自然是挑相貌。”
张易之指着画上美人逐一点评,女皇抿唇浅笑,深以为然。
“他好打发,崇训怎么说?”
“高阳郡王那个性子嘛……臣不敢断言。”
张易之清了清嗓子。
“相爷说动圣人还政李家,原是大大好事,了却最后这桩麻烦,再命太子监国,圣人便好卸下千斤重担,与臣搬去三阳宫长住,俗话说无事小神仙,做皇帝再好,能好过做神仙?”
女皇心动,向往又领情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最难得是你,样样为朕想得周到。”
张易之俯身与她鬓发相接,猫狗样亲密地厮混。
“臣盼望这一天长久了。可圣人前脚答应,后脚就睡不安稳了,怕李家上台对武家赶尽杀绝……”
女皇狠狠地呸了声。
“李家那些人,你还不知道么?前年你好心好意,想把侄女给阿旦做儿媳,他是怎么应你的?”
“他唾了臣满脸口水。”
张易之毫无怨言,见女皇鼓着腮帮子生气,还反过来开解。
“毕竟坐过李家的龙椅……”
“独他坐过吗?我们家谁没坐过?阿显也坐过!”
这样比较太粗率了,张易之摇头。
“庐陵王是也坐过,可他是个实心面团子,不似皇嗣的性情格外尖锐嘛。不然,为何圣人只贬庐陵王出京,却把皇嗣拘押在长安呢?”
陈年旧事,张易之不曾参与,女皇也不曾提起,可是事过境迁,他却总能一语道破她当初处事的手段,女皇满意地笑了笑。
张易之继续软声安慰。
“皇嗣就算俯身改了姓武,心里也断断没有服气,别说臣的侄女既非名门之后,又非官宦之家,确是不匹配,便是去岁梁王的独女满十岁,想定给临淄王,他也不肯哪。”
李家的李隆基,武家的武崇训,一个非嫡,一个非长,却都自命不凡,难缠得很,女皇想起来就头疼,挥手了断话题。
“罢了罢了,他不肯,就继续关着罢。幸而朕生的多,还有阿显听话懂事,你去与他分说清楚,只要韦氏不插手,朕瞧几个丫头都不错。”
话说到这里,她陡然想起来。
“哎呀,朕忘了,重润在哪?”
张易之微妙地笑了,凑在耳畔徐徐提醒。
“禀圣人,从庐陵王被贬,太孙已关在上阳宫十四年了。”
“永泰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