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声前一刻似乎还在远处,下一刻突然近到了跟前:“哈哈,哈哈哈!汤姆·里德尔,你简直像只臭老鼠,只会躲在洞里吃垃圾吗?!”
汤姆心微微一沉,是莫芬·冈特,这个疯狗幸运地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机进攻。流利而低沉的冰冷咒语与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同时响起:“[钻心剜骨]!”
从破碎窗户中突入的疯狂巫师措不及防,被魔法的光芒一击而中,一声惨号,滚倒在地。黑色的头发纠结成团,雨水混和着血水从他破烂的黑色巫师袍上滴淌下来,将地毯弄得一片狼藉,死鱼一般的眼珠恶狠狠地瞪向年轻的巫师,他一边剧烈颤抖着,一边呲牙狂笑:“哈,哈!原来还有一个小杂种!里德尔家的杂种们……”
冈特含糊地骂着,就地一滚,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指着年轻的巫师高声嘶喊:“……都该下地狱![钻心剜骨]!”
细长的灰白色魔杖泛着磷光,就像是一根刚刚从尸体中抽出的骨头,血腥的气息随着咒语的响起在房间里骤然涌起。
汤姆紧绷着身体,在冈特念出魔咒的那一刹那,猛地一侧身,绿色的光芒擦身而过。几乎同一瞬间,汤姆反指着那个疯子,急速地念道:“[除你武器]![腿立僵停死]!”魔力汹涌地向杖尖飞速流出,两道寒芒疾射向冈特,汤姆只觉得胸前一阵寒冷的空虚,烦闷欲吐,力量似乎在魔力用尽的同时被挤榨得干干净净。
该死!今晚实在不是一个与疯子战斗的好时机,保护里德尔的古老血缘魔法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魔力。
魔咒没有击中冈特,有了防备的疯子警惕得简直令人赞叹。
汤姆急促地深深呼吸,勉力转身,试图退向门边。
“噢!你想跑吗?杂种!”冈特尖声长笑:“[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汤姆闷哼一声,应声倒地,抽搐着缩成一团,连呻吟都不及发出。他避开了一个钻心剜骨,另两个直直地打在了身上。汤姆咬着牙,努力在撕裂躯体一般的可怕痛楚中保持神智的一丝清明,忍耐,等待最好的时机,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他的魔力最多还能支持一个索命咒。
“哈,哈哈!”冈特狞笑着蹲下身,痴迷地看着汤姆痉挛扭曲的脸庞,用怪异的声调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多迷人的表情,多可爱的咒语。感谢麻瓜们的战争,就连那些愚蠢的傲罗都数不过来死了多少个愚蠢的麻瓜。”
他将那根诡异的魔杖慢慢伸到汤姆的鼻子前,一手抚摸着灰白的杖身,温柔地说:“麻瓜女人的臂骨,七英寸,噢,要活的抽出来才有最大的魔力效用。但是,麻瓜就是麻瓜,即使用了无比强大的血祭黑魔法,导魔性总是不如巫师的好用。”
冈特难得地斯条慢理地说了几句文理通顺、逻辑正常的话,他将目光移向汤姆的身上,腿、脚、手臂,神色越来越亢奋,死鱼眼中渐渐泛起狂热的光芒:“真完美,小杂种,你真该感谢梅林让你长了一副好骨头!”
他喃喃地念叨着,兴奋地瞪向汤姆,直直地对上了汤姆隐忍着痛楚的黑眸。冈特一下子呆住了,他伸出手,慢慢抚向那头柔顺的黑发,汤姆颤抖着,竭力向边上一让。
“……你,你总是这样!你要逃到哪儿去!你是我的,宝贝,宝贝,我的梅洛普小宝贝。”冈特突然大怒,一把死死地揪住汤姆的头发,胡乱地向他的眼眸舔去,粘稠腥臭的口涎涂满了汤姆的眼和额,“我要杀了里德尔,那个胆敢抢走你的蠢货麻瓜,死,都要死!”
一定要杀了这个疯狗,他竟敢,竟敢!汤姆身体剧烈颤抖着,极致的愤怒竟然克服了生理上的可怕痛楚,他曲肘死命一击,撞开了愕然的冈特:“阿瓦达!”酸弱痛楚的手臂无法遵从大脑的指挥,绿色的致命光芒从冈特脸边擦过。
冈特呆了片刻,眼神混乱,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几秒钟后,狂怒的疯子怒吼着将魔杖笔直地指向瘫倒在地的年轻巫师:“avadake……”
呯!呯呯!念了一半的夺命咒被三声连续的枪响打断,冈特愕然地转身,望向斜后方的衣柜。
他心心念念许久许久的汤姆·里德尔正皱着眉平端着枪,警惕地盯着他。角度太糟糕,无法击中头部一击致命,里德尔心底叹口气,但是后背中三枪,还能站着不动,难道巫师的生命力完全不等同于麻瓜?!心头警钟响起,里德尔正想再补上几枪,冈特后仰着倒下,狰狞茫然的笑意僵在脸上,机械地念出了最后的咒语:“……阿瓦达!”
绿色的死亡光芒从骨杖中射出,以完全无法躲避的速度直直地扑向里德尔。
“汤米!”倒在地上的汤姆拼命挣起身体嘶声长叫,睚眦欲裂,黑色的瞳几乎要滴出血来。
什么也来不及做,里德尔眼睁睁地望着那道绿芒扑到自己的胸口,“哧”地轻轻一声没入了血红的挂坠盒。明艳的红光一瞬间亮起,一股暖暖的力量从挂坠盒中涌出,散到了他的四肢百骸,然后飞快地消失。
什么,什么也没发生?!难道那个疯子临死前“诈糊”了一把?!里德尔有些摸不到头脑,低头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胸口那个恢复原状,甚至变得更为艳丽的挂坠盒。
呯!重物倒地的声音。里德尔警觉地一惊,望向对面,冈特瞪着死鱼眼一动不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维迪!”里德尔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是维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