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凌煜犹豫着问道:“那…是否需要提前告知宸王殿下?”
宋奕锐利的双眸深不可测,语气平静无波:“不必,过不了多久他自会明白。”
见他们殿下已有成算,凌煜和霍临不再犹疑,迅速领命退下。
宋奕波云诡谲的目光落在墙侧的京师堪舆图上,阴冷地勾了勾唇角。
姚文卿和姚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深秋的天气一日胜过一日的寒凉,花颜凋褪瘦枝摇,满地寂寥。
计云舒依旧每日去园子里,只是那掉落的风筝再也落不到她手里,而是被小厮当成垃圾一样扫走。
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早已心急如焚。
姚文卿不知自己的谋划已经被宋奕识破,每日雷打不动地放着风筝,宋奕不可能没瞧见。
至于他为何没有朝姚文卿发难,自然是计云舒深知宋奕的德行,故而乖顺了不少,任他予取予求,也不敢再提有关风筝和姚文卿的一个字,就是希望他对姚文卿多些忽视,少些杀意。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份平静并未维持多久。
宋奕又一次下早朝回来,将一张信纸摔在计云舒面前,脸色阴沉得吓人。
“瞧清楚了,不是本王不放过他,是他自己找死!”
计云舒被他突如其来的狠话弄得一头雾水,打开信纸一瞧,瞬间脸色大变。
原来姚文卿见计云舒迟迟没有回应,担心是她不明白风筝的意思,索性将他要说的话都写在了信纸上,将纸夹在了竹节中带了进来。
他说,只要计云舒再写一次诉状,他便能将其呈到陛下面前,救她出来。
计云舒看得心惊,脸色愈发惶恐。
他,他怎么这般糊涂?往日的聪明劲儿都去哪儿了?
宋奕弯腰迫近她,目光森寒,语气似诱惑又似威胁:“怎么?你是写,还是不写?”
“不…不写……”
计云舒连连摇头,状似随手将信纸扔在桌上,指尖微微发颤。
“哼。”
宋奕冷哼,垂眼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的怒火稍稍歇散:“算你识相。”
“不过,他不比你,升了个芝麻官,便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还妄想弹劾本王?当真是嫌命长了。”
宋奕倏而话锋一转,唤了声凌煜,似乎是想吩咐什么。
计云舒猛然回神,惊恐地扯住了宋奕的衣袖。
“不!他不会!他不会弹劾的!”
宋奕冷冷扫了眼她泛白的指尖,并未拂开她的手。
“呵,你说不会便不会?本王早该除了这个祸害!”
他咬牙切齿地说完,凌煜也应声而来,可瞧见里面的景象,他又默默地退了半步。
那女子蛮不讲理地拦在殿下身前,双手紧紧地抓着殿下的手臂,苍白地狡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