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却一口咬定通敌书信就是从张让的祖宅里搜出来的。他没有冤枉张让,他不是那种人!
张让气得肝疼,他不信邪,派人去颍川调查事情的始末。
荀彧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某个不肯透露姓名的路人甲作证:是荀彧第一个发现张荣和黄巾贼勾结,于是找王允、皇甫嵩等人密谋,共同定下反间计。有人目击荀攸半夜三更在张让的祖宅附近晃荡。
所以,假设王允没有说谎,那些书信极有可能是荀彧伪造,他指使族侄荀攸把通敌书信藏在张家祖宅,陷害张让。
夜雨初霁,屋顶上的积水从檐角沥沥倾泻而下,落在地砖上,溅点水花。
荀彧细细回想这件事。
荀攸确实有过半夜爬墙、再次潜入张让祖宅的行为。他回来的时候,发现荀彧就坐在堂屋,颇有审犯人的架势。
“月黑风高的,公达去哪里了?”
“叔父,攸只是睡不着,随便走走。”
荀攸一如既往地镇定,非常憨厚的面相,是他最好的保护色。荀攸的祖父和父亲都受到党锢之祸的牵连,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郁郁离世,因此,荀攸恨极了张让等大宦官。
荀彧没有刨根问底。彼时,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事情说出来,可能会给荀氏带来麻烦。
位于洛阳的马甲号伍君豪蓦地被人戳了一下脸。
伍君豪抬眸,正好看见郭嘉潇洒地收回折扇。
郭嘉附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兄长委托门生故吏,将张让通敌的书信带了出来,还有张让的义子张荣的笔迹。君豪兄赶紧看。”看完还要放回原处,免得被张让发现。
伍君豪对比了字迹,确认这些通敌书信是别人模仿张荣的笔迹伪造的。熟悉的书写习惯,让他立即想到一个擅长书法、能够将别人的字迹模仿个七七八八,还和荀攸相交莫逆的老熟人。
几乎同时,郭嘉用手指蘸了些茶水,行云流水一般在几案上倒着写下两个字:元常。
钟繇,字元常,颍川长社人。他的小楷古朴典雅,意韵幽深,是“正书之祖”。当世的书法名家,以胡昭和钟繇为首,胡肥钟瘦,各擅其美。
伍君豪和郭嘉对视一眼,轻轻地按了按太阳穴。有些事,哪怕明摆着就是荀攸和钟繇合谋坑人,他却不能揭穿真相。张让可不会相信这是荀攸自己的主意。到时候整个荀氏家族都要承受来自大宦官张让的怒火。
伍君豪也蘸了些茶水,写道:无妨,能认出元常的笔迹之人,寥寥无几。奉孝和孔明(胡昭)不会说,蔡邕还在吴地避难。张让查不到什么。
随着水汽蒸发,几案上的字迹很快湮灭,了无痕迹。书信也被郭氏的门生故吏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玩家陈光解锁了陈群的前尘往事3-1,剪辑成视频,分享到了u站。
【陈群:讨厌郭嘉的一千零一个理由。】
六岁,期盼很久、每次逛集市都要恋恋不舍地看上好几眼,却考虑到家贫,不敢开口索要的青玉鲁班锁玩具,突然被祖父买回家。
陈群欢喜得蹦蹦跳跳,然而,他并没有收到鲁班锁。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忽然得知:祖父把那个小玩意儿送给了好友的侄子郭嘉,因为那天是郭嘉的满月宴。
七岁,跟随祖父陈寔出门,去高阳里拜访友人。
因为陈家贫穷、且家风俭朴,出门没有什么仆从。祖父让父亲驾车,让叔父拿着手杖跟在马车后边。彼时,陈群年纪尚小,和祖父一起坐在车上。
据说此地原名西豪里,因为神君荀淑的八个儿子个个才华出众,合称“荀氏八龙”。恰巧上古时期,五帝之一的颛顼高阳氏,也有八个优秀的儿子,所以会来事的舔狗官员就把“西豪里”改成了“高阳里”。
到了荀家之后,荀淑让三龙荀靖立在门口迎接客人,让六龙荀爽在厅堂上劝酒,剩下的六个儿子负责准备食物,美酒佳肴一样样被端上食案。
陈群注意到一个特别好看的荀家人,这人和他年纪相仿,也是个小孩子,眉宇间略带几分书卷气。由于年幼,五官又过分精致,有些雌雄难辨,被荀淑抱在怀里,就坐在荀淑的膝前。
陈群从祖父的口中得知,这是神君荀淑的孙子荀彧。
孩童的饭量比较小,陈群早就吃饱了。
酒过三巡,长辈们聊天的话题渐渐不适合小孩子旁听。荀爽笑道:“大人(父亲),再抱下去手又要麻了,不如让阿彧带陈家的小郎君随意转一转。”
荀淑显然十分疼爱这个孙儿,用竹筷子夹起一颗又脆又甜的小枣,喂进荀彧的口中,才松开手,让他去玩儿。
陈群:原来是荀彧,荀子的十三世孙。
荀家盛产美人,八龙依照长幼次序坐在堂前谈笑风生,相似的高冠博带,却穿出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或端庄大方、或旷达萧疏、或诙谐风趣、或清秀纯朴……可谓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然而,在一众各领风骚的帅大叔、如珠如玉的美少年的光辉交映之中,荀彧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当荀彧一步步走近,一缕让陈群微醺的香气和清爽的微风一起席卷了他的感官。结识新朋友,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尤其是荀彧聪明正直、勤奋好学、礼仪完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骄纵之态,日常相处很是愉快。既能一起捉蛐蛐,也能一起背《论语》,满足了陈群对友人的所有幻想,结交这样的友人,是一种精神享受。
然而荀彧的从兄和郭鸿是连襟,听说郭鸿有个族弟名叫郭嘉,属于那种极其罕见的早慧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