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玖羲见马车停了,不禁有些激动:“师尊,我们这是到了吗?”话音刚落,车外的柳新便道:“仙师,我们按照您给的图纸赶路的,可不知怎的…竟到了一处悬崖……”
柳新是一名十岁的男孩,是瞿家家仆。柳新虽才十岁,但却很会照顾人,也是瞿玖羲平时的玩伴,因此唐云便让他跟着瞿玖羲一同前往灵山派。
封鹤凌掀开马车帘子,又抬起布帘外的珠帘,先是对着柳新说:“没走错,就是这儿了,”又转头向着瞿玖羲,“小徒儿,该下车啦。”
下车后,封鹤凌直接让马车夫回瞿家了。柳新愣了:“仙师……车夫走了,我们怎么办?”封鹤凌指着悬崖对面高耸入云的一座山:“喏,灵山派就在上面,车夫可带不了我们上去。”
封鹤凌抽出佩剑琼轩,念了个咒,做了几个手势,指尖微微发光,佩剑琼轩便散着光,浮在他小腿一样高处。他先踏上去,那琼轩散的光竟能形成一道屏障似的绕在剑身,加大了可以踩踏的面积。他再回头嘻嘻哈哈道:“来吧。”而后三人便踏着剑飞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了。
柳新还是有点怕的,他平常惜命,这时脚下便是万丈空谷,想不害怕都难。而瞿玖羲则知道,封鹤凌在马车上虽然嘻嘻哈哈,但到了显示真本事的时候绝不会马虎,从他在瞿家尽心尽力为唐云和家仆们表演仙术就看出来了。此时他只觉原来修仙是有趣的一件事儿,难怪世人都想有仙缘,连街头的三岁小儿都会唱几句艳羡仙师的顺口溜。五岁的瞿玖羲想着,自己也要努力修仙,成为像师尊一样的仙师。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瞿玖羲成功地拜了封鹤凌为师,隆重地行了拜师礼。不知因他是掌门弟子,或是皇商瞿肃独子的缘故,他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儿,名字也高雅,叫朝槿轩。门派师兄弟待瞿玖羲友善非常,从未有过兄弟纷争——除了封景渊。
封景渊是封鹤凌独子,当时五岁的瞿玖羲怎么也想不到,封鹤凌看着才二十出头,一副翩翩少年郎的好模样,却已有了八岁的封景渊,也是因此瞿玖羲才知原来民间故事里仙人不死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会死,但比起普通人却会多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封景渊对自己父亲出去一趟便带了个五岁小男孩回来要收为徒,极为不满。虽说门派里师兄弟都在说此人有仙缘,修炼天赋极佳,但他还是不服,当场便提着剑上了朝槿轩。他气势汹汹走进院里,踢开房门,对着里面的人喊道:“喂!你就是那什么瞿玖羲?敢不敢出来跟我比一场!”
瞿玖羲此时正和柳新围坐在桌上,而封景渊一开房门便闻到了烧鸡的味道……再定睛一看,好啊,他们两个吃得满嘴流油,一人手里拿着一块肉,估计是正在啃肉,反倒被他给打扰了。
封景渊闻着香味,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修仙之人虽说不禁酒肉,但也是很少碰这些的,厨房每天烧的菜淡得很,一点油水都没有,这时有个烧鸡摆在眼前……封景渊愣在了原地。
瞿玖羲看他穿的是灵山派统一的衣袍,虽然说衣裳上的白色云纹看不清,但他腰间那块玉牌应该没错了,凡灵山派弟子,只要不是真人、宗师之类德高望重仙法深厚者,一定要佩戴一块用术法刻着自己姓名及隶属座下的玉牌。
瞿玖羲看他直勾勾盯着桌上的烧鸡,想着也是同门,便说道:“这位师弟,你要吃吗?”
封景渊一下子惊醒:“谁是你师弟?!”
瞿玖羲想了想,自己应当是掌门弟子,除了封鹤凌说的长老一众,其余人都得称自己为师兄吧。便认真地说:“我是掌门弟子,不日就要行拜师礼了,你应当是称呼我为师兄的。”瞿玖羲心想,自己这个师兄一定要当好榜样。
封鹤凌瞬间被点燃:“你拜在我爹座下了不起啊!你辈分就比我高了吗?!我师尊可是云微……”他还没说完,就被自己梗住了,他师尊云微真人虽说是灵山派长老之一,但架不住云微真人是他爹的师弟啊!这么看来,这小破孩儿辈分还真比自己搞啊摔!
封景渊深吸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你连剑都提不动还想让我叫你师兄?你想得美!”
瞿玖羲还没说话,柳新便抢先说道:“你也知道我家公子才五岁啊,你欺负一个五岁的小孩儿,你要不要脸啊?”
哼哼,想欺负他家公子,先过了我柳新这一关!
春去秋来
瞿玖羲听这他称封鹤凌做爹,终于知道封鹤凌那个十岁儿子是谁了。这时瞿玖羲已吃得差不多了,他本就不太喜油腻的,胃口又小,便放下烧鸡。但他手上油腻腻的,嘴边也有油腻,皱着眉看着油污的小手,十分不耐。
他站起来,跑到封景渊跟前,仰头道:“这位师弟,要比试也要吃饱饱才能比呀,我娘亲说就算在灵山派也不能委屈自己。我去净手,你先吃着烧鸡哈。”封鹤凌在马车上那吃样,还有封景渊看见烧鸡都走不动了,默默认定这父子俩就是吃货,对封景渊的“挑衅”也不在意,说完他便从封景渊与门的空隙中跑去小厨房准备烧水净手了。
封景渊什么都想到了,想到这小孩儿会哭鼻子,会向他爹告状,甚至还想好了应对之策。谁知道他想的一样都没有发生!而且这小孩儿长得可真好看……坐在凳子上时只觉得他白白净净,谁知跑到他跟前仰头说话时,凑近了才看清他的好看,就算嘴边沾了油污,也只显得他更可爱了。瞿玖羲眼睛尤其好看,里头好像点缀着星光,看一眼就要叫人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