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翰:“遵旨。”
——————
女帝被梅自南一气当晚就没来月华宫,可依旧有一人贵人来探望皇后——柳师。
皇后当时被扶起来便唤了御医来,饮了药后又歇下了。此刻正睡着,柳师位份高且近日同皇后交好,便直接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拉着皇后露在外的一点衣袖,满眼的担忧。
他本就俊秀的脸担忧的模样更显凄怜,皇后悠悠转醒时便见到他这幅面容。江云妨哑着嗓子,说:“贵君来此多久了?竟不叫醒本宫。”
柳师不太会说漂亮话,他只是眼神透着担忧嘴唇抿着不知开口怎样说。见她醒了,他便行礼去外间侯着,等着皇后更衣。
期间,皇后听了雀杉跟她说了梅自南的事,皇后点头知晓了。
“贵君可是忧心十四殿下?”
柳师皱了皱眉,好似不满。说:“提那混小子做什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皇后一怔,又笑说:“梅杳玉就是个猴性子,拿了个令牌就以为自己是老虎了,贵君莫要低沉,陛下特意言三年之后,三年时间不短圣心回转也是有的。”
柳师伸出食指竖在唇前,正色道:“娘娘这话在臣面前说便罢了,他人面前切莫说储君的不是。”江云妨被他弄得心有尴尬,看来这人还真是信任自己。
柳师的性子就是如此,与自己无关的事丝毫激不起他一丝波动,可一旦是他在意的人或事便是热情万分。可惜性格使然,让他像个胖壶内里装满了美酒,可壶嘴细小一次只能流露出那幺一点儿。
他担忧皇后身体,一双眼不断地看雀杉,看得雀杉手指头都蜷缩起来。江云妨心知,对雀杉颔首。雀杉这才对他说:“贵君莫要担忧,娘娘不过是近来换季不适应,饮几副药养几天便可大好了。”
柳师肉眼可见的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江云妨又有些不自在,她只是放下身段同柳师状似交心的闲谈几次,陪他赏花游园,没想到这人竟真将她当做知心好友。
转而一想,冷公子模样的柳师内心却同稚子般纯真,怪不得女帝如此心爱他。细细分析而来,那梅自南若是随了柳师的性子应当也是个纯真的孩童,可他小大人的模样兴许是女帝派人教导的,反而让权欲染污了一个纯白。她暗叹可惜。
柳师开怀了不过几瞬,又自责地皱起眉头,说:“本来陛下都要来看娘娘了,可又让那混小子惹了祸,气得陛下今夜又来不成。都怪臣,臣真无用。”
“这是哪的话,本宫身体不适也无法侍驾伴君。倒是贵君你,切莫太过忧思。”
“娘娘以为臣会伤心?其实这是好事,让那混小子远离京都兴许还能活得更平安自在些。”
他不傻,想得通透。
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柳师虽寡言但不闷,话少却不冷漠。他看着一旁的琴目光灼灼,可就是不开口说,江云妨见了笑着说:“贵君不如奏琴一曲,让本宫品品?”
柳师淡笑,“恭敬不如从命。”
快入夜,柳师是侍君不可在月华宫久待,便辞去。辞去前,江云妨又暗暗表示久不见女帝,心生思念,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柳师一阵心生怜悯,忙说定劝陛下多来看她。江云妨这才笑着送别柳师。
他一走,江云妨疲累地揉着额角,问雀杉:“事情办好没?”
雀杉:“回娘娘话,那御医此刻已死透了。”江云妨闭着眼,从鼻腔中“嗯”了一声。雀杉又说:“打探说,储君压着白嫔弟弟的卷宗不放,刑部也拖着,还未定罪。”
看来杳玉还恨着那白嫔呢。
“近日那白嫔就会来求本宫,且等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