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微侧身,示意侍者将牛排放在身侧的桌上,桌上还有温渡先前消灭完的盘子残骸,在食物放上去后侍者顺便将盘子收走。
?什么情况,区别对待。
“很显然,这份是你的委托人特意给你点的。”
温渡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傅承。在来这里之前他确实在干饭,被芸俪抓过来后当桩一样地站着,被路过的她发现后送过来一份牛排倒也解释的通。
温渡:她真的,我哭死。
“你不吃吗?”温渡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男人没理他,温渡顺着对方视线的方向看去,发现这人在看着被包围在人群之中那一抹亮眼的白,正是本次婚礼的新娘。她穿着白色婚纱温婉可人,笑盈盈地感谢着宾客的道贺。
温渡先前也没想到在庭院内遇到挽着傅承手臂的女人就是本次婚礼的新娘,直到婚礼开始才真相大白,芸俪还真是将他坑了个彻底。
好在报酬足够丰富。
青年垂下头,用刀叉将牛排切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独特的黑椒调料包裹住牛肉,牛肉的香气在口腔内迸发,恰到好处的油脂随着咀嚼动作而外溢,不会过分油腻。
乐器的协奏自晚宴开始就响起,也仅在新娘和新郎在亲密拥吻时停滞了片刻,这场晚宴或许会持续很久。
吃完牛排后温渡半倚在一侧的装饰铁架上,哈欠后溢出的眼泪让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晚宴上的氛围灯因眼中的水汽而模糊成圆形的小圈将那一位位宾客圈在其间,唯独他一人置身在外。
温渡挠了挠手背,在不知不觉中手背已布满手指抓挠出的红痕,甚至在上面起了一层小疹子。
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手背有些过敏,回去得擦点药。
在这里过敏额外付出的药钱应该能算工伤给报销的吧?
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晚宴上都没人玩手机,假若只有他一个人掏出来刷视频那岂不是很尴尬。
“你喝酒了?”
自那句“那是你的牛排”之后傅承就没再理过他,温渡也没主动和对方搭话,两人间的古怪气氛就像是凝固起来一般。
对的,现在才是正确的,这才是他们俩正确的相处氛围,傅承先前那般作态只会让他感到惶恐。
因心虚而产生的惶恐。或许不止是心虚,但也已经无所谓了。
两人就像是陌生人般站在原地,温渡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至于傅承,温渡也不知道,这人就像是腿断了一样完全不挪一下。
温渡酒品极差,自先前在酒吧内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他喝完酒后确实不是什么老实的主,所以不在必要时刻他不可能碰这玩意,在这场晚宴上亦然,他可不想大闹一通明天上新闻头条。
倚靠在铁架上的青年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他双眼失焦地看向前方,就像是在发呆一般在原地一动不动,白皙的指腹将发红眼角溢出的泪珠拭去后傅承才发现这人的脸颊有些不正常的发红,看上去竟像是醉了一般。
“没喝。”手背上的瘙痒隐约有向上蔓延的趋势,现在就连后背和脖颈上都有些发痒。
坏了,他不会是对这衣服上的某种面料过敏吧?
“我站在这一小时了,连杯果汁都没喝到,哪来的机会喝酒?”在反驳对方的同时阴阳怪气这地方的服务极差,一语双关大师。
男人眼神在温渡手臂上抓挠的动作上微顿,抬手叫来一位侍者。
“傅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今晚的牛排里加了海鲜?”傅承开口。
侍者似乎也没想到傅承会那么问,仅能欠身道歉,表示自己需要去问一下主厨。侍者离开后不过片刻就回来,“傅先生,牛排仅在酱汁内加了鱼子酱作为调味。”
鱼子酱?
温渡就像突然被人来了一记重锤般嗡地一下将所有的想法打散了,脑内一片空白。身上的瘙痒在听到那三个字后就像是更加肆无忌惮般在身体上蔓延,很快,就连大脑也很难正常运转,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啊,鱼子酱调味的牛排,确实好吃。
他喜欢吃鱿鱼,喜欢吃生鱼片,喜欢吃扇贝和生蚝。
可是他海鲜过敏。
青年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神失去焦点地看着前方慢慢合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侍者惊讶地看着这位傅家家主一个箭步上前将青年搂入怀中,极其熟练地将人公主饱起。
“去叫医生。”
侍者有些看呆了,直到男人有些愠怒的声音想起才瞬间回过神,仅这一瞬,后背就覆满了冷汗。
不许蹭蹭
“好痒”
漂亮的青年像小兽一般将头埋入他的颈窝一通乱蹭,呼吸的热气喷吐在未被衬衫覆盖的脖颈处引起一阵热意。青年的手背和脖颈处皮肤已被挠破,未消散的青紫色掐痕让那本该白皙的皮肤更加惨不忍睹。
江家有私人医生,但显然,温渡的过敏症状有些严重需要输液。江家新宅在城区内,这里算是度假老宅,药物储备并不充足,临时调配药物需要四十分钟,这里是城郊,距离城区较远,但从这里去邻省的医院只需要半小时。
给温渡服下简单的药物后傅承果断决定将人送去邻省的医院。傅承本想将温渡仍在副驾驶两人自行前往,却见温渡刚绑好安全带就开始拼命地挠自己的手臂和脖颈,不消片刻就红了一片开始往外渗细小的血珠。
没有办法,傅承仅能让江家管家驱车,他在后座摁着温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