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各种猜测千回百转,但等到回神的时候,花满楼才发现了一件事情——都已经这个点了,池屿闲竟然还没起来。
他转身往对方房间望去,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算了,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的表情又多么地纵容。
房间里,床上的青年平躺着,脸色稍显苍白。下一刻,对方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眉眼间充斥着厌世的厌倦。
池屿闲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哪怕已经睡醒了也不想起来。
若是之前,他定会在床上躺着装死,但现在不行。
挣扎了片刻之后,一直赖床的青年才伸出胳膊抓着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
池屿闲动作缓慢地穿上衣服,又呆滞地洗漱。
他宛如一架提线木偶般,等一切收拾好了才站到紧闭的房门前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等到池屿闲打开房门之后,刚才在房间里的烦躁和厌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脸上满是淡漠和不近人情。
他伪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但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深邃幽暗,像是一口枯井。
“醒了?”
花满楼在浇花,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地开口寒暄。
“嗯。”
池屿闲走了过去,在距离对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昨晚睡得不好吗?”
花满楼转过身,回想起对方昨晚房间里的动静,细细碎碎地响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堪堪停下。
“还好。”池屿闲微微颔首,突然动作一顿,他想起对方的听觉灵敏,该不会是听到了他翻来覆去的动静了吧?
“是不是吵到你了?”
他低垂下眼眸,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花满楼的脸,竟然还真的在对方眼下看到了些许的阴影。
池屿闲:“……”
他还真是罪过。
“并没有,”花满楼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眉眼间依旧是温润的,像是平静的湖面似的,“只是半夜醒来听到你还没有入睡。”
“在想一些事情。”
池屿闲往前走了一步,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离得近了,他也便清晰地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浅淡香味,像是印记一般不知不觉间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嗯?”
花满楼弯了弯唇角,走到一旁坐下,一阵风吹来,惹得他身上的衣衫发出阵阵声响。
“没什么。”
池屿闲看到这一幕,刚才想说的话瞬间哽在了喉咙里。
他移开了目光,望向楼下那几盆已经快要枯萎的文心兰,眼底深沉一片,宛如一池沼泽,只要接近就会被拽入深底。
冬夜,寒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