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圈祭司的咏唱变得混乱,中圈圣裁官的权杖不再精确地指向命定之处,外圈战士的防线出现了裂隙。
一直以来被金线编织的预言开始在意外中分崩离析。
金属操纵者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稳住那根承载着预言的立柱。
这个未经计算的本能反应撕裂了她被金线编织的完美轨迹。
星榆的身影已经无声地掠至,刺入了她偏离预言的手臂,白色的能量在金属操控者体内涌动、膨胀。
通常情况下,相同属性的超凡者在被星榆蕴含了强烈能量的血液碰触后,将会立刻异变、也就是所谓的超凡失控。
但她的死亡并未如期引发连锁反应,反而被永恒织匠力量阻断。身体刚刚开始畸变,金色的丝线就在她周身流转,将那些脱离预言的可能性强行压制。
“三重圣环不可断!”命运编织者厉声开口,“圣训已经预见,初始之环映照命运,中环编织轨迹,外环束缚异数。重组防线!”
剩余的圣罚者立刻反应,重新在破损的圆环中列阵。
内圈的祭司们跪地吟诵,权杖直指圣殿中心那些仍在流转的金线;中圈的圣裁官们挥动权杖,试图重新编织被撕裂的预言;外圈的战士则架起武器,在预言之网外围形成新的防御。
“伟大的织匠啊,”吟诵声重新在破损的圣殿中回荡,“您的圣线编织命运,您的齿轮演算真理。请以七重天的纹路束缚这个背离轨迹的异端,以三重圣环将其编回预言……”
金色的符文在地面上重新流转,编织出一个更加复杂的封印阵。
幻影正在重组,试图将所有偏离的可能都拉回预定的轨迹。
星榆迎着织锦垂落的圣殿,让自己的血液在银白色的体表游走。
黑色的清扫者如潮水般涌出,分裂成无数细流,朝着那些吟诵的祭司扑去。
但预言的金线已经开始重新编织。攻击都在抵达目标前被拆解成数个结果,有的已经命中,有的尚未发动,最终在悖论中互相抵消。
失血让她的体温急剧下降,掌控血液和骨骼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沉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形态正在不受控制地波动。
“无知的渎神者!”命运编织者的声音在圣殿中回荡,“你以为背离预言的力量,能与织就万物的织匠对抗吗?”
金色的符文在地面交织成网。每个节点都闪烁着预言的光芒,编织出无数个她失败的定局。
垂落的织锦化作千万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个偏离轨迹的异数,内圈的祭司高声吟诵着古老的圣训。
“以初始之环映照轨迹,以命运之线束缚异端,以永恒之针刺穿虚妄……”
每个动作都被编进了不同的时序。
攻击被拆解,意图被瓦解,甚至连最简单的行动都变得无比困难。
手臂的攻击还未开始,效果却已经在消退;想要后退,轨迹却在前方显现。
清扫者的黑色液体也被这种诡异的力场所困。它们原本汹涌的攻势被金线切割,每一股都被编织进了不同的可能性中。
压力越来越大。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银白色的流质在体表翻涌,像是要冲破某种桎梏。
那些一直以来被她控制的异质力量在此刻躁动不安,仿佛被永恒织匠的力量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