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其实我们出得去的,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错了。”
他说:“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
他们两个明明站得这么近,却好像踏在完全错位的时空里互相凝望。
自前天,两人时隔三年再次见面后,莫天权一直都有这种感觉。他以为只是因为两人多年不见,有些生疏。他以为只要多多交流,就能抚平这种难受的感觉。
现在他才明白,并不是这样的。
从头至尾他都是错的。
见到莫天权眼中闪烁的泪光,曲隆愣了,他起也不是跪也不是,只能无措道:“属下……确实不曾觉得主上奇怪或幼稚。”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时区。
曲隆活了五百年,活得越来越现实。莫天权活了十年,还未曾脱离幼稚。
可是对莫天权来说,曲隆的真心太重了,那些为他而死的决意,他接不住。他的爱意太空了,他自己也明白。
他的那些纠结、那些酸涩、那些别扭的小脾气,曲隆都已经没有了,曲隆也不会明白。这种感情对曲隆来说太“折腾”,他不理解,自然也感觉不到。他从不越界,即使真的喜欢莫天权,也绝无可能将爱意说出口。
而莫天权眼巴巴的想着曲隆对自己特别,希望自己是曲隆心里最特殊的存在。可是当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又接不住这份感情。
他以为三年过去了,自己长大了,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自己有资格要求曲隆正视自己了。
他以为自己的小脾气是成长。
现在,他甚至为自己那些天的洋洋自得而羞愧。
见莫天权心情低落,曲隆小心翼翼的说:“主上不过十岁,并不急于一时。”
曲隆可以等,可以一直一直的等。等他长大,等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龙。
莫天权抿嘴委屈说:“……可是,可是你好像很想让我变成一个冷漠又威严的人。”
曲隆忙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他措辞半天,最后垂首道:“……是属下错了。”
他怎么能不错呢,他怎么会反驳会解释呢。他是下属。
无论莫天权这句话是撒娇还是抱怨,还是真切的想要治他的罪,他都必须是错的。
听到这里,莫天权终于懂了。
他僵硬笑了一下,说:“好。”
——此字一落,他此行便不会再越界了。
他要学,他要等,他要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说出自己的真心。
曲隆听到这话,微愣,随后请罪:“求主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