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些焦急,想着赶紧完成这件事,于是硬着头皮在江城问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怎么打开花匣。他本想去找陆崖岚,结果江城侍从说陆崖岚忙碌,不能见他。江城海岸上的秘境入口也没了,曲隆连回去威胁那蜘蛛精都没有办法。
无奈,他只能拜访许久不见的嬴棋。
正巧嬴棋在学堂教书,曲隆等到黄昏,嬴棋从学堂内出来,笑眯眯看他:“往日也不见你回来,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曲隆拱手:“求先生帮我。”
“何事说的这么严重,”嬴棋托着他手腕扶他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说说看。”
曲隆便拿出四方花匣,直言自己无法打开。其中可能有十几位妖族困在其中,生死不明。
嬴棋拿着花匣左左右右看了一会儿,上上下下晃了几下,“……这个,应当是魔族工艺,得用魔族功法才行。你为何这么焦急,难道天权困在里面了?”
“属下是……奉主上之命。”
“既然是他的命令,你让他打开吧。魔族功法,他应当更为熟练些。”
嬴棋笑着将四方花匣递给曲隆,曲隆接过,面露难色。
嬴棋奇怪道:“怎么了?”
“在下……”曲隆抿嘴,“惹了主上不快。”
嬴棋哈哈一笑,“真的吗,怎么做到的?”
曲隆有口难言,最后只说:“在下隐瞒自己曾认得一人,可那人是整件事的幕后真凶。”
“噢……”嬴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揣手说:“天权生气,恐怕不是因为觉得你不忠。很可能是他觉得你对这个幕后真凶莫名维护,所以心理不平衡了吧。曲隆,你太耿直了,完全没法理解天权别扭的小性子。”
曲隆沉默。
见他为难,嬴棋哈哈一笑,“进来吧,我帮你,说不定过一会儿那小崽子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两人进了嬴棋房间,一同研究如何打开这四方花匣。
自日暮西沉到月明星稀,嬴棋桌案上的书越来越多,笔记也越记越长。至旭日东升,嬴棋伸了个优雅的懒腰,捧起桌上冷茶,用灵力微热后,走至床边,感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不过,谁又能知道他三十年前在玉雕鎏金的宫殿辅佐北境帝王,三十年后居然在一方小村落教导魔龙幼崽?当真是人世无常。
只是他感叹的句子静静落至地上,没有得到回应。
这倒是有些异常,故而嬴棋转身望去,发现曲隆趴在桌上,《奇》放在手边,早已陷入睡眠。
龙卫警惕性极高,一般不会在外人面前睡着。嬴棋好奇走过去,低头看了看曲隆平静入睡的表情后,抬手探他脉门。
灵力枯竭,内息紊乱,神魂已至极限,不得不休息了。
看这样子,不像打斗,倒像为人调息,把自己折腾累了。
曲隆这性格,能为谁做到这一步,显而易见。
嬴棋一笑,把茶放下,反手脱下自己外衣披在曲隆身上,浅笑道:“那小崽子现在哪能知道你真心。让你多为自己想想,你是半点没听。”
他趁机揉了揉曲隆狼耳,“……别走我的老路就行。”
待曲隆从贵妃榻上睁眼,已是正午。他起身时,盖着的衣袍滑落,曲隆赶忙接住,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睡着了。
明明是他来找嬴棋帮忙,结果自己居然在一边睡大觉,他心中有些窘迫,起身将嬴棋外衣折好后放回榻上。
房间另一头书桌上,嬴棋留了纸条,说自己去学堂教书了,四方花匣的开启法决就在旁边纸上,让曲隆等他回来再试。曲隆本不想再多劳烦他,谁知嬴棋像是有先见之明一般,在纸条末尾说“要是我回来时你不在,下次我可不帮你了”。
留言最后,还画了个小笑脸。
曲隆沉默站了片刻,最后还是乖乖坐下了。
他本以为要等到黄昏,谁知刚至下午,嬴棋就回来了。
“学堂今日早放学。”嬴棋一笑。
曲隆忙起身拱手:“嬴先生不必为我这般。”
“怕你等急了。”嬴棋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桌边,拿起压在四方花匣下的一张纸条,“花匣四方,各有不同术法。这几种是我猜的,不一定对,也不知道会开哪一侧的,所以我让你等我回来。”
曲隆凑上前看了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四方花匣中,只有鬼界浮生花对妖族有影响,只需闭气即刻。”
“原来如此,那我先试试。”嬴棋点头,笑得像是要把曲隆暗杀掉:“若是功法没用,闹了笑话,你就当作没看见。”
曲隆:“……好的。”
两人尝试了多遍,修修改改,终于将四方花匣的法决拼凑出来。曲隆不愿再劳烦嬴棋,赶忙告辞,自己带着花匣连夜回江城。
梁恒为了试探江海涛,已被暗凭栏所杀,此刻江城飞花派弟子心如一盘散沙,走了不少。曲隆到来,说明原委后,自己进了四方花匣把飞花派的主心骨们都捞出来,众人自是感激不尽。
曲隆只淡淡说:“此乃吞天宗万剑峰弟子莫卿锋所托,我不过代为行事。”随后他道:“有些昏迷的,应当是灵力枯竭。你们掌门和其他几个睡着的,是陷入梦境,需要有人入神魂唤醒。”
大家面面相觑。
曲隆收起花匣,淡淡道:“若无事,我先走了。”
“这位……恩人!留步!”有一位飞花派弟子机灵,赶忙叫住他。
曲隆转头,他说:“恩人大恩,我等感激不尽,只是……掌门她已至金丹期,我们神魂太弱,不可能进掌门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