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绪从皇宫回来,先去了清风院换身衣裳,随后疾步到秋风阁。
陆嘉宁醒来天色渐暗,屋子里闷得慌,便在院子凉亭歇着。
既来之,则安之。
她从不是寻死觅活之人,要是如此,在被丢去庄子里时便一根麻绳吊死在梁上了。
只是心中不甘罢了。
刚得到想要的一切,全被程则绪给毁了,还用了下三滥手段!
程则绪从外面走来,便见到她坐在凉亭呆,整理好情绪上前,坐在她旁边,“阿宁用过晚膳了吗?”
陆嘉宁摇摇头,“不饿。”
程则绪心中一喜,多日来她对他少有反应,往日都是他自己在一旁自言自语,鲜少回应他。
今日虽不是什么好脸色,也总归是好趋势。
嘴角勾着笑,轻声询问,“阿宁要不要陪我吃点?”
陆嘉宁抬头看他,认真道:“我有话与你讲。”
程则绪看了眼旁边青古,青古识趣退下,连翘见状也跟着退下。
陆嘉宁漆黑的眸子带着探查之意,落在他身上,“你真愿让我当将军夫人?”
程则绪果断回复,“那是自然!”
陆嘉宁心中有了打算,“如今我被拘在这定是走不掉的,既然想让我当你夫人,那在成亲前便不能碰我,也不能一直拘着我,我不想当笼中雀儿。”
又提醒道:“也别拿贺府威胁我,他们与我又有何关系,将军将我强行带来,又对我做那种事,我早便想一死了之。”
程则绪急忙道:“不会,我以后都不会再那般做。”
陆嘉宁得到想要的答案,到底不敢全信,瞬间眼角泛红,睫羽挂上泪珠,“若将军再那般,我定会——”
程则绪打断她,“不会,以后都不会,只要阿宁乖乖待在我身边,成亲之前我断不会强迫阿宁。”
“阿宁想去哪都可以,但要有人陪着,我担心阿宁的安全,有人保护阿宁我心中才安稳。”
什么担心她的安全,不就是怕她跑了吗?
说的冠冕堂皇。
陆嘉宁不理他,继续开口,“但你不能阻止我见阿景,我答应过他要是来京都便去寻他。”
“可以,我让人将他带来。”
“我还要寻我兄长。”
程则绪抬眸,点漆的眸子看不出神色,“哪个兄长?”
她认那么多兄长,谁知道是哪个?
陆嘉宁道:“我不知陈鹤羽还在不在京都,也不知去哪寻他。”
“上次辞别时我与世子说我不会再回京都,如今这般快又回了,还是过些时日再去寻他吧。”
程则绪眸子一暗,“依你,陈鹤羽我也能为你寻来,不过还是过些时日吧。”
“为何?”
程则绪解释道:“陈鹤羽如今是状元郎,今日去皇城时听说这两日他被人弹劾,说他父亲将他母亲打死于家中,当地官衙却只是将他父亲看押,有徇私舞弊之意,如今怕是见不得。”
陆嘉宁未言,陈鹤羽还真高中了。
果然人红是非多。
程则绪继续道:“阿宁还有其他要求吗?”
陆嘉宁想了想,指着那棵老槐树,“你让人在那给我做个秋千,那池子里空荡荡的,给我整几条鱼来。”
程则绪轻笑,她还挺会使唤人。
“都听阿宁的。”
又道:“但是要乖乖待在我身边,莫要想着跑出去,你知道的,你跑哪去我都能寻得到你。”
陆嘉宁不去看他,刚与他说几句好话又来警告她。
程则绪低声哄着,“只要阿宁乖乖留在我身边,等来年孝期一到,便做我夫人。”
陆嘉宁违心点头。
程则绪拉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我脾性不好,但我尽量忍着,只要阿宁在我身边我便不会失控的。”
得得得,又来威胁她!
陆嘉宁不满抽出手,压眸埋怨道:“你手中茧子太厚,刮的我手疼。”
程则绪抬手看了眼,无奈放下手。
“阿宁,过几日则珠应该会来,她是我亲妹妹。”
陆嘉宁满不在意,“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