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想要赶紧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她现在困得不行,实在没时间和他唠嗑。
想着挤几滴泪出来,一想到明天就离开了,高兴的差点笑出来。
被迫无奈只好掐了下大腿,瞬间眼泪就涌了出来,声音透着沙哑委屈,“阿衍,你娶她吧,这样也能快些纳了我。”
自古以来先娶妻再纳妾,妻子没有子嗣前,妾断不能生育;妻不允许者,妾也不能生育,否则就是乱了大忌,是要被杖责的。
如今看来,估计那什么张姑娘家也是知晓贺衍在外面有了姑娘,在向贺家施压呢。
一听到陆嘉宁抽泣,贺衍的心像被揪起来了一样,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宁宁别哭了,是我对不住你。”
陆嘉宁:“……”
她只想睡觉,别拉她行不行啊!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睡意没了七七八八,陆嘉宁趴下他怀里,“阿衍,听贺夫人的话吧,等你成亲之后,便能纳妾。”
贺衍蹙着眉头,“是我对不住宁宁。”
“你没有对不住我。”
因为她要离开了。
她要去追求下一份生活!
陆嘉宁贴心回应着,“这几日便不要再来了,听贺夫人的话,别让我以后在贺府难处好不好。”
贺衍思索一会,点点头,“好。”
好好好,娶媳妇去吧!
人前情比金坚,人后张罗娶妻。
陆嘉宁懒得理他,只好故作心疼他哄了好一会儿,让他赶紧离开。
人走后,陆嘉宁安排露珠白日里别喊她,她要好好睡一觉。
露珠也知道夜里陆嘉宁估计没睡好,做什么动作都小了很多。
陆嘉宁睡到午时醒了,又想到明天要赶路怎么也休息不好,而且晚上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便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窗外天色暗淡。
露珠听见动静便走进来了,丫鬟绿树、绿芽怕她饿了,一直在厨房温着膳食,看到陆嘉宁醒来急忙端了进来。
吃饱喝足,陆嘉宁习惯性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又在屋子里捣弄一番。
最后拿起昨日买的画本子翻了几页,把她们三人喊来,窝在屋子里研究起来。
绿树、绿芽年龄比露珠大些,也不过十七岁,是贺衍一年前从外面买来的,两人平时打扫院子,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厨房。
几个围着如意桌坐下,桌子上燃点蜡烛,陆嘉宁用指尖随意翻着画本子,眼里兴趣缺缺。
里面大多数都是讲述农耕女与秀才的爱恨纠葛、生离死别,俗气透了,也就哄着那些小姑娘玩罢了。
绿树、绿芽翻看着画本子里的插画倒是感兴趣,但她们二人识不得几个大字。
露珠识字,她是家生子,以前都是在贺衍身边照顾,为人机敏,后来被贺衍调过来照顾陆嘉宁。
陆嘉宁将手里画本子全推到露珠身边,让露珠给她们念。
露珠也是愿意,她以前不当值的时候,偷摸看过小春的几本画本子,里面内容甚是有趣,对有才情的秀才甚是仰慕。
露珠清清嗓子,顺着烛光随手拿起一个,“春玲今年十五岁,人长得漂亮,住在吴家村最西处,她的父亲早年赌博欠钱被人断了腿,整日在家中喝闷酒,三天两头殴打她的母亲。”
“母亲后来生了痨病,日日需要服药,春玲下面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家里土地被二伯强行占了去。”
“眼看着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为母亲看病,春玲快哭瞎了眼睛,二妹妹七岁,三妹妹五岁,四弟弟嗷嗷待哺,家里那头牛饿的都瘦骨如山,鸡也饿死一只。”
“春玲没有办法只好抱着弟弟去街头卖帕子,赚了十文钱,兴高采烈准备回去,路上却被地痞无赖王三西看上,要强行把她占去做小妾,春玲不愿。”
“眼看着就要被人拉走,这时一个背着书箱的文书生走来,只见他穿着灰色麻布长袍,手里拿着棍子……”
“……”
绿树托着脸,眼泪汪汪,绿芽把帕子递给她,“那王三西真不是个东西,春玲多可怜啊。”
绿芽叹气,“就是啊,春玲好可怜,父亲残了,母亲病了,弟弟妹妹还小,鸡也饿死了,都不能下蛋给弟弟妹妹补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