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初中的时候了。
初中郁筠还没有分化,尽管身材还是纤瘦那一挂,但并没有现在看起来这么柔软。
他和靳羽迟早在初中的时候就玩到了一块,放学的时候经常被靳羽迟拉着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里写作业。
其实郁筠搞不懂靳羽迟这么做的理由,回家做作业的效率更高。但靳羽迟喜欢,他也就无所谓这无伤大雅的小事了。
咖啡店里常碰到学校里的人,那些面孔都互相熟悉了。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敢和郁筠打招呼,但社牛靳羽迟却和绝大部分人都混了个眼熟。
具体到差点打架的那天。
那天郁筠正写着作业,一抬头忽然看到了三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咖啡厅里的面孔。
宋惠辰、宋惠宁,还有宋呈越。
宋惠辰他们就是宋家现在家主的两个儿子,三个人和郁筠靳羽迟同班。
只不过虽然同班,郁筠却很讨厌那两人。那两人充分展示了纨绔富二代的作风,整体堪称人憎狗嫌。三不五时地把班级弄得鸡飞狗跳,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特立独行。
来到咖啡店,这两人也贯彻了那人憎狗嫌的作风,刚进门就吵吵嚷嚷的,把靠背椅拉得吱嘎吱嘎响。
“宋呈越!”宋惠宁喊,“快点,把菜单给我拿来!”
那大嗓门毫不收敛。郁筠一抬眼,就看到当时身形修长清秀的宋呈越,垂着眼将咖啡厅的皮封菜单轻轻地放在宋惠宁的面前。
“在这里。”他说。
声音柔柔的,一点也没有被呼来喝去的不悦。
“没来过啊。”宋惠辰一边哗啦啦地翻着菜单,一边问,“宋呈越,你说,点什么?”
“我也不经常来,哥。”宋呈越继续温和地说道,“你们挑吧。”
“不行。”宋惠宁不乐意了,“说叫你选你就选,我可懒得一个个看。”
“好吧。”宋呈越只好妥协,“哥,你们喜欢甜的还是苦的?”
“磨磨唧唧干嘛?”宋惠宁不耐烦,“点!听不懂吗?”
说话的时候他们一点也不收敛音量,于是郁筠被迫旁听他们和狂躁症犯了一样咋咋呼呼的声音。
最终,他们点了一杯很常规的摩卡和一杯香草拿铁。
那边的闹剧告一段落,但郁筠的烦躁却是怎么压不下去。
他作业还没写完,那两人的桌子就在他旁边,隔得很近,以至于吵得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而这吵闹声在咖啡端上来,被他们喝了一口时达到了顶峰。
吵得最欢的宋惠宁‘砰’地一声将杯子砸在桌面上,杯子上的奶泡一跳,溢出来了大半。
“宋呈越,你点的什么东西。”他骂骂咧咧,“傻逼吧,这么苦,给谁喝啊!”
宋呈越的声音听起来是慌的:“抱歉,这里有糖包,刚刚准备放一点……”
“你点的时候没想吗?这么难喝!”宋惠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杯盘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咖啡流出来,将米色的桌布染成难看的棕色。
“当条狗都当不好。”他的话语堪称恶毒,“你就该滚去陪你死掉的爸妈!”
郁筠听不下去了。
简直恶毒到诛心,而说话的宋惠宁表情坦荡,恶意满满,好像对自己所说的一切感到十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