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心思不自主地冒出来把董朝铭都吓了一跳,却又羞耻地因为这些念头感到隐秘的兴奋,疯了,真是疯了。
“储翊,你有没有闻到葡萄味?甜的,很浓。”
储翊吸了吸鼻子,
“没有啊,哪有葡萄味?”
董朝铭再次深吸一口气,源源不断的葡萄味争先恐后地闯进他的鼻腔,他荒唐地扯扯嘴角,怎幺会没有。
从那天起董朝铭总是不时能够闻到愈来愈浓烈的葡萄味,条件反射般,郁楚一踏进教室后排的董朝铭就能瞬间捕捉到一股甜腻,他几乎怀疑郁楚在书包里塞了满满的葡萄,所以仅是行走都让气味更加扩散。
好想吃葡萄。
董朝铭在气味中坐立难安,升起古怪且不适宜的食欲,想象着一株葡萄的果实落在他手里,两根手指捏住一颗,那小球颤巍巍的,没半点反抗能力,摆出任他折磨的姿态。他焦躁地用力碾碎它,薄皮下的汁液不堪重压,全部迸发出来,顺着他的掌纹一滴一滴地滑落。
他被这味道熏出幻觉了。
他必须要去找这颗葡萄。
郁楚在躲着董朝铭。
她也曾试图和董朝铭理性研讨为什幺只有他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而其他人不行,可那天晚上她跟在他后面试图快步追上他时,几步之遥间,她突然闻到了前面飘来的淡淡桃子味。
又轻又柔的果香,应该是沁人心脾的。
而郁楚却骤然软了身子,那股味道如有实质,顺着她的嗅觉主导了她的大脑,仿佛一根绳子牵引她,引诱她扑上去,扑到桃子味的源头去。
郁楚无比惊慌,包裹糖衣的毒药一样,那香气表层甜甜的,越靠近内里却越发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她只要有一瞬放弃抵抗,生出臣服的想法,立刻就会失去所有尊严转头去祈求那股桃子味来拯救她于水火间,撑满她的空虚。
而这颗桃子,不是别人,就是董朝铭。
臣服于董朝铭,这实在太可怕了。
她的躲避过于明显,董朝铭好不容易在家里把郁楚堵在卫生间时心里只存着这一个念头。
“你有事?”
她拉开门的瞬间葡萄味失去了物理阻拦毫无顾忌地冲出门外,漫天的葡萄味里,董朝铭终于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我要找东西。”
他慢悠悠地说。
桃子味漫上来了。郁楚把指甲嵌进手心的软肉里,放轻了呼吸努力控制自己发颤的身体反应。她避开董朝铭灼灼的眼神,
“…你找吧。”
可惜董朝铭看透了郁楚的意图,擡手搭上门框阻了她错身出门的空隙,
“我要找你。”
“你也能闻到葡萄味,是不是?”
董朝铭直勾勾地盯着埋头的少女,脱口的话比起疑问,口吻更近笃定。
他离得实在太近了,郁楚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抖的生理反应,她悄悄摸上门边的木框,已经在嘴边的否定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董朝铭发现她的窘迫,试图摆出亲和的方式靠近她,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超乎寻常的耐心,
“我……”
话未说完,身边的郁楚像是因为他的靠近更加痛苦,触电一样侧身贴住身后的墙壁,冰冰凉的瓷砖成了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眼角都被热流蒸得发红。
“离我远点,远一点。”
董朝铭听见郁楚快要黏在一起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他耳朵里。
空气越来越热,董朝铭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要烧起来,葡萄味又甜又腻,快凝成整片水幕挡在两人眼前,他忍不住伸手拂开那一片模糊的雨帘,回过神时烫人的指尖已经伏在了郁楚颈后,直绕着一处流连。
郁楚抖得更厉害了,
“我后面长了东西…”
郁楚刻意维持着正常声调,这氛围太怪了,小小的空间潮热得如夏季伏天,郁楚觉得自己可能是头脑不清醒,酝酿在心里近一周的难言秘密竟就这幺袒露给了董朝铭。空气突兀地静了一秒,董朝铭轻轻揉了揉郁楚颈后的皮肤,小块的凸起,软乎乎的,和脊柱的骨头完全相悖的触感,像是团橡皮泥,能任他揉捏成各种形状,叫人复上了就放不开,想要一直困在手心里把玩。
像是本能的,董朝铭凑过去嗅了嗅。
熟悉的葡萄味道。
郁楚死死咬住下唇,薄汗从鬓边冒出来,后颈的脆弱在董朝铭手里被捏起又松开,脑内的神经也不自主地跟随着他的手,一下绷紧,一下放松,仅几个回合,郁楚眼前就已经开始模糊不清,雾蒙蒙地,似要落泪般。
“是你的味道。”
董朝铭渴极了,由心底诱发的渴意,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发暗,
“对,那个味道就是我身上发出来的。”
郁楚快崩溃了,自暴自弃地和盘托出,事实早已在他眼前呼之欲出又何必害怕他再多知道一点,
“你能不能离我远些,再远些你靠过来我有点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