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演技满分是十分的话,尉迟嫣会打八点四,因为她觉得有一点六。
他大爷的,我居然是那个因为他怨气深重,加上没看黄历出门,致使路过他都要被踹两脚的怨种倒霉蛋。
“绣衣使者果然恐怖如斯。”尉迟姝眯了眯眼看他,眸底藏着警惕,“你给我下蛊了,你这个可恶的陇南人!”
“哎哎哎,禁止地域歧视啊!”尉迟嫣赶紧跳出来警告。
“他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勤加练习的结果,并非真能窥探。”李梵也立即解释。
尉迟姝迟疑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那他不好看总是真的吧?”
李梵:“呃……”
尉迟嫣:“这……”算是实话吧。
“统领说我虽然一无是处,但也平平无奇,好在老实听话,不过胜在只听反话。一般的时候,都是有钱捧钱场,没钱去偷去抢。”
他竟然还觉得他前统领言之有理,居然把这些话放到明面上来说。
尉迟嫣心想:他前统领肯定很后悔,为什么找了这么个脑子只有桃仁大小的傻缺?
天要亡他!
可能有楼樯这个存在感极强的背景板存在,三人这顿饭吃得十分艰难,各个都恨不得把头缩去桌底,不让他看见脸,猜出心中所思所想。
偏偏,他是个真的不识趣的。
就因为尉迟姝说他不好看,他就非要尉迟姝松口夸他两句。
他从脾气上看像头倔驴,从武学上看是个犟种,从话里话外听就是个没头没脑的大傻缺。
尉迟姝本来都好言说了两句,但这犟种认死理,说什么都觉得尉迟姝敷衍他。
尉迟姝真就险些张嘴怒骂,但是转念一想,她不能与傻子置气,也只能耐着性子美言两句。
然,楼樯油盐不进。
尉迟姝:“……”
大家都出任务怎么不把他也一块儿拉去,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他被赶出绣衣好像也算不上多冤枉了。
尉迟嫣深受毒害,扼腕叹息。
大爷,您就收了神通吧!
吃完饭,三人跟被鬼撵了一样,拔腿就跑。
幸好这儿距离羌府也就两条街的路程,三人算是饭后消食,将马车和车夫都留在醉云楼,晃悠晃悠去了羌府。
尉迟姝边走边叹气,愁眉苦脸看身边的尉迟嫣和李梵。
李梵被她看得烦了,蹙眉问:“大姨子,你叹什么气?”
尉迟姝没回他,只是重重叹口气。
“你也觉得他们是傻子吧?”尉迟嫣侧头,小声对她说:“我也觉得他们是傻子。”
尉迟姝迟疑地看着她,转瞬带着副原来是同道中人的神情看她,并对她天天看傻子所承受的痛苦深表同情。
“嫣儿,你实话告诉我,李长平真的靠谱吗?”她也学会了小声蛐蛐人,并且十分熟练,“他别也是个傻的。旁人说他为人诚恳敦厚、知礼明仪、温文尔雅,但我只信你说的。你实话实说,他是不是傻的?”
“这个……”尉迟嫣长叹息,郑重道:“长姐,他真不是傻。他就纯属没有心眼子,衬托别人满腹算计而已。”
尉迟姝思忖片刻,掷地有声道:“真的吗?我不信。”
尉迟嫣:“……”
哇哦,不可思议,这句名人名言又出现了。
走小巷只花了一刻钟左右,羌府的大门大敞着,门口站了两位等候的小厮。
李梵只看了一眼,就问:“这是?”
尉迟姝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昂首挺胸,先他一步迈开脚步,高傲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母亲的排场。”
李梵:“……”
尉迟嫣:“……”高,实在高傲!
三人前后踏上羌府门前的台阶,俩小厮赶紧迎上来,问是否是四皇子府与尉迟府的。
尉迟姝不开口,尉迟嫣也不知道该不该应声,这不就只剩下李梵回话,说了几句,倒显得他像二人身边的小厮,负责交谈回话的。
“老爷今日恰好在府上,贵人们请随我先去前厅等候一会儿,稍后再容我通报一声。”
小厮将他们引来前厅坐下,开始说这话倒是有商有量的,实则只是通知几人一声。
意思倒是十分明显,要老爷不想见客,你们就等着吧。等着等着,就自己识趣走了。
“哟,羌府的派头可真大,客人想见就见,不想见就等着上门拜访的客人自己走。”
尉迟姝坐下就开始阴阳怪气,且丝毫不逊色于尉迟夫人,话里的讽刺之意甚至更甚。
她毫不留情,继续讽刺,“也是了,一个乡野村夫不过是于先皇有过一饭之恩,便将自己当成什么不可取代的肱股之臣。说出来也不怕贻笑大方,粗鄙之人不过粗鄙,想要蜉蝣撼树,起码也得掂量自己的斤两。还是说,老太爷如今年事已高,贵为陛下重臣,倚老卖老,就连府上的下人都能给客人三分脸色看。当真是狗仗人势,实在不要脸面。”
“尉迟大小姐此话未免太过粗粝,我家老爷贵为重臣,乃是当今天子的意思。况且,小姐今日来,也是不请自来。老爷想见就见,不想见也就不见,什么狗仗人势之说,未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