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府本来防她就好比防贼一般,婆母总是说她花钱如流水,甚至都不许她主持中馈,现在,蝶儿当家作主,她都快要怄死了,居然还要她回去对蝶儿低三下四祈求银子?
那还不如杀死她好了。
一听说是岳祖荫在外面欠下了万两银子的赌资,岳天骄觉得就是这个臭小子断了自已的财路,大半天积累起来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她怒气冲冲地去找岳祖荫了。
也不管岳祖荫是不是还在昏迷不醒,她伸出手就是狠狠地六个耳光,打得她自已的掌心都痛了。
不一会儿,昏迷多时的岳祖荫陡然咳嗽一声,“哇”地吐出几大口瘀血,又颓然地倒下去,呼吸越来越轻慢。
岳嘉鸿就算对岳祖荫再多的不满,但是他是侯府唯一的嫡孙,还是希望他早日康复起来的。
“天骄,你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这可是你的亲侄子!你走吧,祖荫一日不好起来,你就一日不要回来。”
釜底抽薪
岳天骄站在永宁侯府的大门口,凄然地望着大门的牌匾,泪如雨下。
她还能够去哪里?
谢添很少回到侯府,只怕是要等到蝶儿生了孩儿之后才会看见他,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样子,那不是拿着匕首捅她的心窝吗?
昌平侯府的祠堂,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进去,好像和冰窖一般,一想起来就让她浑身发抖。
娘家也是回不去了,岳祖荫那个死样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爹竟然将全部责任都怪到她的头上。
而且,看柳依依那么尖酸绿茶的样子,她再也没有娘家可以回去了。
相较之下,还是李锦元好得多,只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不知不觉间,岳天骄已经上了山,她心如死灰,想着削发为尼,青灯古剎相伴余生。
等府医再一次开好汤药,稳住了岳祖荫的气息,岳嘉鸿满面愁容地回到了书房。
春兰独自等了他许久,好不容易盼到岳嘉鸿从矿山回来,谁知道会半途又出来一个儿媳妇呢?
好在这一次柳依依小产了,万一再次怀孕,自已上位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
“老爷,您也无需太担忧了,府医说过,小少爷是皮外伤,只是需要一段时日静养,吉人自有天相,会慢慢好起来的。”
春兰打开香炉,朝里面丢了一块静气凝神的香片,然后大胆地走近岳嘉鸿,柔声说道:“春兰给你按压一下肩颈吧,看你疲劳的样子,实在是……”
岳嘉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含羞带怯的样子,好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牵牛花一般,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是自有一番浑然天成的秀美。
“实在是让某人心疼了吗?”
他理所当然地接过话茬,让春兰红着脸低下头去。
“确实是有点酸痛,连日来,这么多愁人的事情,真让人压力大啊。”
还没有等他说完,春兰已经疾步迎了上去,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细长的手指,再也不是初来侯府时候的粗糙样子,擦了不少膏子,细腻柔滑了许多。
岳嘉鸿抬起手,想要抓握住春兰的手,却被柔滑的触感惊得心波荡漾。
“老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呢?”
“心里痒痒的,万分想要尝尝鲜。”说罢,他一把拉住春兰,微微侧身,将她拉坐到自已的腿上,再也忍不住地攫取了鲜红的唇。
越是抗拒就越是新鲜有趣。
不一会儿,书房的临时床榻也开始热乎起来,满室都是春光。
“春兰,你可愿意照顾老爷直到垂垂老矣?”
“老爷正值青春呢,说什么老不老的?”
“是吗?有了你的鼓励,老爷可真是好开心啊。”
收拾妥当之后,春兰先起身,舒展了有点褶皱的被单,然后盈盈笑着为岳嘉鸿穿好外袍。
岳嘉鸿转过头,看着被单上一抹鲜红的印记,得意地笑起来。
“春兰,日后住在菩提苑的主屋吧,本老爷很快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等春兰抱着被单出门,岳嘉鸿严肃起来,他决定晚上对刘氏摊牌。
他已经隐忍这么多年了,岳天赐在开矿,起码侯府多一项银子进项,眼下这件大事也办不成,还带回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柳依依,简直是不知所谓。
原本以为还有孙子可以依傍,现在被赌坊打得伤了根本,也是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自已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总得要后继有人,刘氏除了一对儿女,一直无所出,还不如纳了春兰,温柔乖巧,知冷知热。
最重要的是,春兰一直在刘氏的身边,一旦刘氏得知春兰上位,肯定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刺得她饭不香甜、寝不安稳,膈应死她,让她也尝一尝自已多年的感受。
夜里,岳嘉鸿去了菩提苑,关闭了大门,清退了下人之后,直接和刘氏摊牌,说自已还想要一个儿子,早已经等不及要纳妾了。
刘氏刚准备坐在床沿上,还没有来得及取下帷幔,被他的话语惊得半天不得动弹。
好一会儿,才轻声地、缓缓地说:“老爷,您难道忘记当年答应岳丈的事情了吗?”
岳嘉鸿讥诮一笑,反驳道:“岳丈已经故去,身为相公,本侯已经做到了多年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