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不是仇家,而是被在大街上乱窜的匪人误伤了呢?”
尽管带着疑问,可是师徒俩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站在医馆柜台前,等着店小二抓药的青松目睹了全过程,内心也是有点不确定,上一次,爷问起了永宁侯府世子夫人的事情,今日的事情,要不要回去和爷汇报一声呢?
不过,到底是谁对一个柔弱的妇人下狠手呢?
过于关心
慕容谦正在书房写字。
他喝了一口茶水,发现茶壶都空了,于是,左手握拳,轻轻的叩了叩桌子。
放在平常,青松都会麻利地上前来,提着茶壶出去换一壶热茶,可是,此刻半天都没有人回应。
慕容谦抬起头,看着站在书桌旁边一脸纠结的青松,放下笔,低沉地说道:“说吧。”
“说什么?”青松回过神来。
“你犹豫着该不该和我说的事情。”
“爷,那个永宁侯府实在是有点欺人太甚……”
“哦?他们上门欺负你了?”慕容谦并不以为意,他嘴巴虽然不在乎一般问着,但是,内心又很期待知道真相。
“那倒不是,属下方才去朱雀大街药铺抓药,整条街传得沸沸扬扬的,永宁侯府办丧事,全府邸都不出面,交给世子夫人独自面对。可怜世子夫人肝肠寸断,在大街上哭成一个泪人儿。”
“天要下雨,府要死人,这不是我们可以强求的事情,再说了,她迟早要面对这么残忍的事实。”
慕容谦说完,提笔又写了几个字,只是,下笔有点重,似乎有点晕染了,墨汁浸得其他几个字都看不清楚了。
“可是,大街上出现了杀手,如果不是世子夫人哭得瘫软,只怕那一箭瞬间就射穿了她的脖子呢。”
“你说什么?”慕容谦拍案而起,墨汁溅得他的长袍上都是星星点点的,可是他一点都不在意。“人……没了?”
“射偏了,只不过,属下看见世子夫人的右边肩膀包扎着,痛得脸色发白……”
青松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抓了抓后脑勺,后知后觉地想:不对啊,自已为什么要对大都督说这些事情呢?就算是因为什么案情关注永宁侯府,世子夫人一介女流有什么重要的呢?大都督如此关注一个小寡妇,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这个问题有点无解,或许只是他多想了吧。
李锦元脸色苍白地进了永宁侯府,如厕出来的刘氏拉得也有点虚脱,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没有将天赐送到?”
“老夫人,送殡的队伍在朱雀大街上遇到了刺客,少夫人堪堪捡回一条命。”
刘氏愣住,仔细看看李锦元,确实像失血过多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的样子,无奈对着红素吩咐道:“赶紧送回厢房里歇着去。”
一家人都遭遇了不幸,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一般。
不行,请神婆的事情势在必行,而且要越快越好,等管家安顿好了坟墓的事宜回来,就立刻去请神婆来府邸看看。
回到枫叶苑,李锦元吩咐红素去做点好吃的给大家补一补,方才回来的路上,还特意去买了两根排骨,等会儿烧排骨,以形补形。
虽然不知道这个射箭的人是谁,但是,她也庆幸中箭了,否则,整个府邸就她轻轻松松,肯定会被某些小心眼的人嫉妒,从而挖空心思给她找麻烦。
厢房里安静下来,李锦元给自已倒了一杯太平猴魁,茶香满屋。
这么好的东西,上一世的自已都舍不得喝,尽量留给他们几个白眼狼,真是暴殄天物。
“既然受伤了,暂时就不要喝茶了。”
李锦元背对着来人,深深地蹙起眉头,随即,她放下手里的茶盏喊到:“红叶,送客。”
“别喊了,以我的身手,百来个红叶都送不了客。”
慕容谦大大方方的走过来,一撩蓝色的袍子,坐在她的对面,如在自已的府邸一般自然,顺手给自已倒了一杯太平猴魁。
轻轻喝了一小口,这才正色打量起她。
好一会儿,在李锦元被看得十分不自在的时候,他才低声问道:“疼吗?”
语气里的关心溢于言表,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自责和心疼。
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李锦元阅历自然更多一些,可是,眼下哪里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
抿了抿唇,她冷笑一下:“大都督的问话,有点唐突呢。”
慕容谦面色一赧。
这句话确实问得不该,可是,一看到她的气色不好,他就忍不住问出口了。
“怎么会遇到刺客?京都最近还是挺安全的,你仔细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仇家?”
李锦元无比诧异:“妾身不过是妇道人家,哪有机会和人结仇结怨?不若,大都督去问问妾身的阿翁,看看永宁侯府有没有仇家。”
慕容谦再次喝了一口茶,修长的手指在茶盏的边沿滑走,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问出来。
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岳天赐出殡前一日傍晚,我亲眼看到你从北望山下来,是有什么隐情吗?你去那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