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沉默不语,但这不重?要。
眼见着时间颇紧,绿萼又接着说道。
“这云梦钏不止有这些简单的法术。它最厉害之处便是拥有它的主人与帝王签订了生死?咒,用其帝王心头血养之,唤醒云梦钏的强大灵力,使之驭万鲛。鲛人有如无情傀儡任,没有思维、不知痛苦一般在战场上厮杀。其残忍性,就连老天?也悲悯不忍!”
这厢江沅是越听越胆寒,越听越崩溃。
难道自己手中戴了许久的蓝色手串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云梦钏?
她瞬间瘫软在地,从没有一刻有如此刻一般后悔绝望,她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软弱,怎就将如此一邪灵附体的手串交给?了阴狠手辣的“阎王”。
这与助纣为?虐有甚区别?
不怪世人们皆道自己是惑世妖妃。
这场战争简直就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这还不够,自己还要将鲨人的利器亲手递到冷血乱世的魔王手中…
。
江沅需要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她带了许多?步绸眼罩,据说此能抵抗驭鲛的咒法。
做了一晚上的手工活,忍着无边的困意,江沅赶往避尘珠南岸。
破晓时分,东边的天?际泛白?,四周的景色仍有些模糊,空气清冷,江沅为?了抄近道,走在嶙峋的林间小道,路旁野草离离,风一过摇摆哭喊,那?被?扶光漫过的阴暗,不甘地挣脱出最后的幽光。
江沅终于到了东海鲛族扎营之地。
未行两步,便被?鲛族士兵拦在营外。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也启是你能擅闯的?”
江沅闻言却一下子?傻眼了,她此番走得急,也并不想到与追风要一封手函,好在此来?往自由?。
“这位士兵大哥,我…我是来?找你们皇子?,裴寂的!”
江沅回了一声,便又扯嗓朝里喊去。
“裴寂…裴寂!是我!”
鲛族士兵一听此女子?竟然忽地高声,俱是吓一跳,下意识地用叉戟将她推出几丈。
又恐那?女子?包袱里有诈,顺带挑破了布绸,几十个针脚粗鄙的眼罩缤纷一地。两位士兵也未料到是此类状况,继而面面相觑,不得法。
江沅被?摔个朝天?,是头痛、背痛、心也痛。眼瞧着自己受了苦,却依然进不得军营,便愁苦满面,又想着温声讨好。
于是想着烦心事,又展了假意的笑,虽是情绪浮于表面,但好在姿容绝代,那?灵动笑果然有些打?动了守卫的士兵。
“劳烦通传一声你家皇子?,就说江沅前来?求见。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裴寂他定会?前来?迎我。”
江沅说着又从袖中掏出几锭银子?塞于鲛族士兵手中,那?士兵刚想让开,却不料被?他一旁的兄弟又拦了一把,低声耳语了番。
原本松懈的“人墙”忽地重?新?强硬了起来?,收了银子?的士兵冲江沅摆手,状似苦恼地回应。
“小娘子?快些离开吧。我们皇子?一早便出去了,几时归…真?没个准数。”
江沅显然不信,但瞧着铜墙铁壁也是无可奈何,想着回去找追风要了通行手函,又怕裴寂来?了,自己与他错过。
于是,她只好落寞地回身拾起地上散落的眼罩,一片片整理好。拂了裙裾,坐在军营门?口的礁石上,想着守株待兔。
亦是不知过了多?久,那?海边的日光挪到了头顶,江沅被?晒得有些昏花,可依旧没有裴寂任何音讯。
正待自己体力不支,几欲昏倒之时。
忽闻前方一声豪亮的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