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印象里,裴寂从不会对她冷漠,更不舍得对她说过重的?话语。
然就在今夜,那个一向温润如玉的?少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神色疏离、为?了赶走自?己,不惜出言恐吓的?清冷皇子。
江沅的?喉间泛着酸涩,心间亦是缺了一块,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裴寂…你…刚才…说的?什么?是想…是想要赶我走的?意思是吗?”
少女的?眼底爬出了一层痛苦,像是没听懂裴寂的?话,语带半结地小心发问。
裴寂感知到身后的?少女的?难过和无助,不敢转身去看她的?笑。
可只要一闭眼,仍旧看到少女盛满哀伤的?鹿眸弯出最完美弧度、连带着嘴角扬笑,笑得那么绝美、却又支离破碎。
他逼着自?己站在原地,嘴唇早已被他咬得发白,缓缓闭上眼之后却又猛的?睁开?,双眼布了血丝,平复了内心躁动的?情绪,勉强用还算克制的?清冷嗓音一字一句地顿道。
“江沅,你不该来这。”
。
又是一句霹雳一般直坠自?己心头,江沅哈哈地笑了,牵着尚未痊愈的?伤口又瞬间崩出了血口子,艳红爬满双颊,垂眸,睫翼微颤,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可怜傀儡娃娃,喃喃低语。
“呵呵…裴寂,你有心吗?…呵呵,为?了见你,你知道我舍弃了多少吗?”
裴寂亦是痛苦万分,拳头反复捏紧,终是只能?哀叹地说了一句。
“何必呢?江沅…坐上沽国的?太?后之位,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太?后”二字让江沅彻底崩溃了,谁都可以这么说,可就是裴寂不可以!
江沅急了,发疯是假的?从身后紧紧搂住裴寂,左耳紧贴他后背,听着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强心脏跳动,空虚的?心瞬间被弥补上。
“裴寂,将才的?话,我就当作没听见。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江沅似乎察觉出裴寂仍想要拒绝自?己,只能?不顾反抗地从后附上他,扯了下唇角,一字一句慢慢地出了声,渴求意味满溢。
裴寂闭上了眼不再挣扎,任凭素手环扣,丝毫不松懈。
“我们分别之际,不是彼此都祝福了对方?吗?”
“嗯…这不冲突,与我在一起,也?算是祝福了彼此。”
江沅缩着脑袋固执地回应道。
裴寂捏着少女手腕、掐了麻穴,瞬间脱开?。
江沅见状又不顾酸涨感,双手疾速地拽住了裴寂一片襦白广袖。
裴寂扯了扯袖子,桎梏的?力道稳固,没扯动,于是只好无奈苦笑道。
“我不走…”
江沅这才放心下来,立在原处,偷瞄着裴寂蹲在屋内的?一角柜边,似乎在翻找什么。
半晌…听到在叫自?己。
“过来。”
一整晚的?清浅声线终是抹上了一丝柔和。
江沅小心抬眸,但见裴寂坐在蒲簟上,面前摆放了一堆瓶瓶罐罐。
哦,原是要给自?己的?脸上药。
。
端坐在裴寂对面,江沅始终不敢造次,怕自?己的?冲动再次吓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