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珩轻挑眉毛,点了点头,没戳破他。
林书樾大概是最近都没有照镜子。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不断变换的光影。
许之珩看了一眼林书樾紧握的手腕,听着林书樾说最近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问题。
做完检查,许之珩叮嘱了用药量。
“书樾,药按时吃,最近都要一星期来一次,有任何问题随时电话联系。”
林书樾应了声好后离开。
从一个月一次的复查到现在一星期一次,林书樾太清楚其中的缘由,他很久没吃药了,搬去别墅跟程熠洲住一起开始,他就没吃。
一是不想让程熠洲看到他吃药,二是吃了药会让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他想要好好待在程熠洲身边,一年,哪怕只有一年。
他希望每次睁眼看到的程熠洲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不会一碰就消失。
回家
这晚,林书樾陷入了一个极度痛苦的梦境,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醒来,他在梦中嘶吼、痛哭,满心绝望。
梦里,那个女人站在顶楼,半个脚掌踏出外面,随时都能踩空,林书樾的呼吸瞬间骤停。
他哭着求女人回来,甚至都不敢大哭,腿也软的走不动道,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女人却只是很平静的让他打电话分手。
林书樾哭着说好,让她先下来,可女人显然不相信他会真的分手,让他立刻马上打。
林书樾拿出手机,手抖得厉害,解锁了好几次才打开手机,电话接通,他只说分手,对面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一遍一遍说着分手,然后挂断电话。
林书樾太久都没有做那个梦,跟程熠洲住一起,他每天都睡得很好,药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他甚至觉得程熠洲就是他的药。
或者说在程熠洲身边,他能忽略自己是病人这个事实。
林书樾醒过来,慌忙开灯,额头全是汗,身体冰凉,他大口大口呼吸,晚醒来一会他都会窒息,死在梦里,死在那个顶楼。
身体下意识往旁边靠,寻他的药,床上却是空的,他的心猛的往下坠。
电话被接通里面传来程熠洲的声音,林书樾才清醒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听着程熠洲的声音,林书樾平静了一些,也想起来他出差了。
“你怎么了,声音听着不对。”程熠洲问。
“没事,我按错了。”林书樾坐起来,蜷缩着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声的说着。
程熠洲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3点,这个点按错,那不按错是准备打给谁,不细想还好,想多他便觉心里来了气。
“你大半夜不睡觉,明天不用上班?要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刷厕所,我付你那么多钱……”
话没说完程熠洲就后悔了,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在林书樾面前他情绪总是这么不稳定。
太晚了他只是想说的是让林书樾快睡觉,为什么说出来就变味了。
听到钱,林书樾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这是在作什么,“对不起,打扰你了。”说完没等对面回应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