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骊江,是比护城河宽瞭好几倍的骊江啊!
一个弱女子,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游得过去。
陆从心中哀叹。
魏玠面朝著光,双眼微阖,嗓音轻哑,“玉坠呢。”
“主子,在这儿!”陆从赶紧拿出来,双手呈上。
魏玠拿起它,认真细致地查看。
他确定,这是昭华随身戴的那条。
他好几次与她温存过后,看过、抚摸过,他熟悉它的样式与光泽,绝不会认错。
但,认出它来并非幸事,反而带给他沉痛。
日薄西山。
魏玠仍然待在骊江边。
……
又过瞭十日。
皇城。
昭华摸著脖子上空空如也的位置,还有些不适应。
为瞭让魏玠深信她已死,她隻能将玉坠拿去。
也不知他那边是什麽情形,又会怎麽安葬那尸体。
今日风很大。
昭华将魏玠的事抛开,思念起母后来。
舅舅让人调配的解药,需要一直服用,最少也得半年才能见效。
但她怕母后会有不耐受的反应,想去看看。
于是她打算去求父皇,让父皇制造机会,令她能同母后待上一会儿。
然而,她还没走到御书房,经过御花园时,突然被一隻胳膊拽走。
绿兰吓瞭一跳,刚想喊人来,却见到,带走公主的,竟然是魏相!
魏相这是作甚!
绿兰一晃神的工夫,魏相就带著公主消失不见瞭。
她不知所措。
要是喊人来,隻怕说不清。
还是先等等看吧。
魏相应该不会伤害公主。
另一边,猝不及防被带走的昭华也蒙瞭。
魏玠抓她干什麽!
这可是在宫裡,他也太胡来瞭!
御花园弯弯绕绕,魏玠将她带到一处隐蔽处。
好一阵子不见,他那面色清冷死寂,给人一种紧迫的危险感。
“魏相这是作甚!”昭华皱起眉质问。
魏玠松开她胳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那双眼睛。
他也想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麽。
昭华已经死瞭。
眼前的女子,哪怕不是真正的昌平公主,也不可能是昭华。
见到那尸体后,他就应该这样想。
应该说,安排那具尸体的人,希望他这样想。
但那人显然不知道,他已经从雍王的心腹口中得知——昭华逃离安城后,就拿到瞭照身贴。
既然有照身贴,她再稍加乔装,哪裡需要偷渡骊江?
冥冥中,他感觉得到,昭华还活著。
他不确定是谁安排这一切。
但,他确实动摇瞭。
是他逼得太紧,逼出瞭一具尸体。
他甚至想,若是她没能遇到雍王那心腹,若是她没能弄到照身贴,那她可能真的会死在骊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