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出声:“那又怎样。”
“我就喜欢这种。”
韩妄语气不羁,一匹人驯服不了的狼。
“你少管我的事。”他目光冰冷,说完转身出了餐厅。
餐桌上的韩母也没有因此被激怒,面色如旧,甚至眼睛都没抬一个,继续慢条斯理吃饭。
几天后崔依依刚吃完午饭回部门时接到一个电话。
女人声音严肃,冰冷不带感情。
“有时间吗?”女人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
这声音崔依依一点也不陌生。
当年她离开这座城市,听的最后一道声音便是这道声音。
她站在窗边,耳边是女人十分强硬的语气。
对方话不多,她却仿若心上压着千斤重。
崔依依半晌挤出一个字:“好。”
……
公司地段好。
楼下餐厅咖啡馆等应有尽有。
一家茶馆里,乐曲缓缓。
崔依依被人引着进入一个小间。
屏风后,侍者在桌边站着,持着茶壶斟茶。
一个女人背对着她,穿着简练小西装,背脊格外直挺。
崔依依手心微汗,紧握住手里银行卡,走了进去。
她在女人对面落座。
女人气场强,相较之下崔依依毫无气势。
崔依依有些畏手畏脚,坐下后点下头:“阿姨好。”
对面的韩母看向了她。
侍者给崔依依斟了杯茶,将茶杯推至她面前,温婉笑了下。
崔依依接过:“谢谢。”
韩母手示意了一下:“喝茶。”
崔依依点头。
手里茶杯氤氲热气,温度烫人,但这时候喝热茶也比尴尬面对韩母要好。
崔依依端茶慢慢喝了一口。
对面的韩母也端茶小酌。
空气里只缓缓流淌古筝曲。
过了会儿韩母问:“老人家多久前去世的?”
崔依依知道她在问奶奶,搁下手里茶杯,回答道:“四年前。”
四年前,也就是离开这座城市的第一年。
崔奶奶得病,到了别的医院治疗,但病情险恶,熬不过一年。
韩母视线一直平静看着她:“当年治疗的钱足够?”
崔依依几分赧然,点头:“够。”
崔依依的钱,是韩母给的。
那时候的韩妄还无事业,只是一个富二代,因为忤逆母亲,所有信用卡被停。
崔奶奶的病是个无底洞,崔依依根本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
韩妄为了她四处去借钱,那些狐朋狗友借了个遍。
但既然是狐朋狗友,情感自然不牢靠,被韩母稍警告一下,大多数人便不敢借韩妄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