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现场,傅君尘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迟迟没有动作。
他眉心紧锁着,不安愈演愈烈。
“傅君尘先生,请问你愿意娶鹿凡羽***为妻吗?”司仪又一次发问。
鹿凡羽攥紧捧花,恨不得替傅君尘回答。
男人视线瞟向舞台四周,期待中的女孩并没有出现。
“我愿意。”
他心不在焉地动着嘴皮子,鹿凡羽心里的大石头落下,绽开了笑颜。
婚礼结束本该还有的致词环节,傅君尘缺席,西装笔挺的他伫立舞台避光的一侧,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儿子,栀栀不会来了。”
傅母面色发白,连声色都在颤抖,“刚刚司机打电话,栀栀,在医院抢救。”
“什么?”
傅君尘想过沐栀是因为孩子气,缺席婚礼。
也想过她已经来了,只是躲在某个角落里。
唯独没想到,她会在医院里。
急诊室的走廊里,男人焦急踱步,一袭红色旗袍的傅妈妈也是捏了把冷汗,“这丫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之前看起来健健康康的。”
傅君尘揪着一颗心,终见急诊室门打开,穿手术服的医生从里走出来。
“大夫,栀栀她怎么样了?”
傅君尘第一时间迎上前,医生面色凝重,“这孩子的脊髓病变已经有半年多,我早提醒过她入院治疗,她一拖再拖。如今急速恶化,还好从鬼门关抢回一条命。”
脊髓病变……
傅君尘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记得鹿凡羽住院的时候,栀栀问过,如果是她躺在这里,他也会心疼吗?
原来栀栀早就病入膏肓,她才二十三岁,花样年华,怎么会患上这么严重的病!
“大夫,要怎么才能救她?”男人红了眼眶。
“你们是她的直系亲属吧?需要至亲做匹配,进行骨髓移植,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治愈。”
听着医生的话,傅家***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可以救栀栀,却无力而为。
沐栀醒了。
转移到病房里,小脸过分的苍白。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犹如搅开了一锅糨糊。
不管之前医生说的有多严重,她都没太在意,只有切身体会到濒临死亡的茫然无助,才惊觉自己真的会死。
“栀栀。”傅君尘脚步轻轻走进门时,就见平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她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双眼失去了聚焦。
沐栀心脏一抽,眼珠子转动,瞳孔里映出了男人高挑的身影。
陡然,酸楚的味道漫上了喉头。
她看到了他修长食指上套着的一枚素圈戒指。
哥哥,他结婚了。
他还是娶了鹿凡羽。
“痛吗?栀栀。”男人俯下身,心疼坏了。
不敢想象,栀栀是怎么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能绝口不提的。
他探出手,***摸她憔悴的脸。
但他还没碰到,沐栀便小幅度地侧了头,闭上了眼。
男人的指端僵滞在她耳鬓,难受地快要窒息,一贯沉稳的他,醇厚的声色竟参杂着哽咽,“栀栀,是哥哥不好,是我的疏忽……”
沐栀扎着针头的手紧绞着被单,哑着的声音透过氧气面罩细若蚊吟,“跟哥哥没关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栀栀……”
傅君尘欲言又止地企图解释,姗姗来迟的鹿凡羽冒失闯进病房,“阿尘,栀栀现在需要静养,别太激动。”
她连拖带拽地将男人推出病房,男人视线不愿离开沐栀,可他知道,沐栀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他。
将傅君尘推出病房,鹿凡羽假意给沐栀掖着被子角,禁不住笑出来,“早说你命短,我也没必要使苦肉计,多遭罪呐。”
双喜临门无外乎跟傅君尘如约完婚,最棘手的情敌命不久矣。
沐栀本就伤心欲绝,承受不住崩溃,歇斯底里嚎啕,“滚啊!你能不能滚啊!滚!”
***仪器高频响起警报声,她的心率再度失常,血压骤然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