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收紧,他攥着玉石想要摔向地面,手举到半途又停住。
这一停就停了好一会。
最终,他重重吐了口气,将它随手扔到松软的床榻上,心中的烦躁以及那股奇异的感觉不断交织攀升,他闭上眼不想再看。
朝长陵,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吧?
才不会。
况且她最后那个眼神和那句话,到底是不是他想到的那种意思,谁知道呢。
*
“真君,真君!”
朝长陵的意识在虚无中醒来,如她所料,她正在熟悉的屋里,面前二人是她师兄和急得快哭了的黄解一。
“我魂魄出窍了?”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対啊,晚辈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晚辈真不是故意的。”
黄解一抹着泪花花道:“还好把真君的魂魄召回来了,不然晚辈只能以死谢罪了。”
迟逍风道:“的确,要是召不回来,你可真的成修真界头等罪人了。”
二人没了紧张的情绪,还有空开一嘴玩笑,朝长陵却突然腾地一下站起来。
“真,真君怎么了?”
“我以为那是梦,但果然不是。”
她开始说一些二人听不懂的话:“但我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只好用灵力捏出一枚低阶的玉石法器,那只法器可以感应佩戴者的方位。”
迟逍风似懂非懂:“然后呢?”
“但我想得太简单了,明明在玄一宗内,我却从不知道还有那种地方,显然那里可能根本不受灵力的感知。”
黄解一恍然大悟:“所以真君的魂魄刚才是飘到那个地方去了!但你现在却感应不到它的方位?”
朝长陵点头。
看来她失算了。
但在那个关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迟逍风还是没懂:“所以呢?师妹在那里见到什么东西了吗?”
“元秋。”
朝长陵回头看他,是无比笃定的口吻:“那肯定是元秋。”
“元秋?可是……”
可是元秋不是在旁边的屋子里吗?刚才还跟他一起下棋呢。
朝长陵:“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元秋有两个人?这不可能。她虽然不能确定这里的元秋是不是元秋,但她可以拿自己的千年修为担保,刚才那个没有脸的傀儡,一定是元秋。
要她拿出凭据,她拿不出来,这就像一种本能的直觉。
他那时浅浅的,有些紧张的鼻息,还有他或许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其实已经把酸涩的意味暴露得干干净净的那句“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么脆弱却又要强。
如果那不是元秋,谁是元秋?
她看向一旁的黄解一:“看来我找到你的魂魄之眼被人封印的原因了。”
“真君的意思难道是……哎,真君等等,你要去哪儿?”
朝长陵头也不回走出屋,手指摁着剑柄,眼中有深沉的思绪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