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串串不说话了,瘪着嘴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张衡觉得好笑。看来不是这丫头突然想通了答应让他去家里,是她老娘发话了。不过他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天在外面自己的一番话就能使那么强悍的人改变对他的看法,今天只怕还是宴无好宴。
他岔开话题:“看看我准备的东西吧,能过关不?”
陈串串回头瞅瞅后座儿上的两个盒子,似乎不太情愿,想了想还是伸手到把东西抱到怀里,人闪了一下:“什么东西这么沉?”
“自己看。”
“很贵?”那丫头没打开,光用手磨着上面一个木质盒子问。
“这个不贵。”底下那个才费钱,不过包子好不好不在褶上,关键东西要对心。在伟亮那儿简单听了一下,音效不错,不过伟亮那儿的音响好,她家里那些能不能出来这效果,他不敢保证。
“你懂这些吗?”陈串串对他的品味表示怀疑。
张衡懒得理她。不懂还不会问啊?宝玉哭灵、珠帘寨、关山行、烽火操、忠魂祭,都是传统经典曲目,比市面上那种一般的春江花月夜甚至大长今演奏曲总来得强。
“这个怎么这么沉?”陈串串见他不说话,关了第一个盒子放到一边儿,去掂量下面的东西。
“我送你爸妈的东西,有你这么挑肥拣瘦的吗?”真是。
“我那还不是——我爸妈眼光高着呢。”
这关眼光什么事儿?纯粹就是她自己瞎紧张。张衡斜身边的人一眼:“陈串串,你要实在不放心就别一块儿回去了,我一个人不是不行。不过先说好,为啥你不回去你得自己跟你家里人说清了,我不帮这忙。”
一句话把陈串串说怒了,啪地把那盒子也盖上:“谁说我不敢回去?你自己要找死我还拦着干什么!”
谈崩了,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开回陈家楼下。
找地方把车停好,张衡看着陈串串甩了车门蹭蹭撩走,也不怕,把被她拆得乱七八糟的包装整理好,两只盒子一手一个拎了,慢条斯理地往楼栋口走,远远儿地看见陈串串操着个手心不甘情不愿地立在门口等他,心里觉得好笑,快赶了两步到跟前:“行行行,我嘴贱,您老人家给个好脸,别又让你妈觉得我欺负了你。”
陈串串从鼻孔里哼一声儿,回身按门铃。
有人接起来:“串串?”
“爸,是我……们。”
“诶,好好,快上来快上来!”
张衡听着那声音,暗自松一口气,串串这老爹之前在电话里听着就像是个和气人,不知找个老婆怎么会那么彪悍——还好串串随他。
到了楼上,门儿早给他们开好了。
“叔叔。”
“诶诶,快进来!”串串她爸看见他占着手,忙把东西接了:“来玩儿就好了,带什么东西啊。”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张衡也跟着客气。客气完了一低头,呦,这回待遇不一样了,脚垫上码着两双拖鞋——他都已经做好收集鞋套的准备了。
换好鞋进了屋,陈立汉把他往客厅让,一边儿还招呼自己女儿:“你去厨房给你妈帮帮忙。”
“嗯。”陈串串瞟他一眼,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