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枣泥是无神论者,可如今着匪夷所思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
忽然,一名肤白如雪,襟黑似夜的少年,出现了。
七分冷淡,三分笑傲风月。
目光凛冽,与枣泥近乎呆滞的表情激烈碰撞,似曾相识得竟有故人复归意味。。。。。。
他叫杵戊。
一俯身,他一手摁住顾婷婷献血四溢的小腹,一手灵活地转动着木筛,双眸轻启,闪烁着凛冽的光泽:“啧,婴灵而已,也配叫大生意?”
“同学你没事吧!”身后是刚赶来的冷凝泉,气喘吁吁地望着枣泥。
“我没事,只是婷婷她!”枣泥这才回过神,目光从杵戊脸上收了回来,一手指着顾婷婷,焦虑胜过了好奇。
“不碍事儿!这位小师傅可有能耐了!”冷凝泉放心了走了过来,露出笑容。
“别吵。”杵戊两手宽住一根红线,娴熟地捆住顾婷婷的手脚,抽出一支竹筒,将类似血一样粘稠的东西从她头顶快速淋下。
“哈——”
散发着刺鼻酒精味儿的白烟迅速沸腾,血迹斑斑的顾婷婷拼命地挣扎,那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去吧。”良久,杵戊平静地开口。
“出来了?”冷凝泉严肃地看着这一切。
“也就是说。。。。。。已经没事了?”欣喜使枣泥平静了下来。
“还没完事。”杵戊看着静静睡去的顾婷婷,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狼藉的小腹:“婴灵只会附在小孩子身上,所以,这肚子里的,不是别人,是这个女人的孩子。”
“你是说婷婷她?!”枣泥难以置信地像杵戊靠近了一步。
“嗯,只可惜,我来这前,这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可母体的怨念支配着他的灵魂不肯上路。这样下去,这个女人有生命危险请笔仙是来不及了,没有灵媒问路这事是成不了,果然是张大票。”杵戊说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据我所知,这一带可是没有灵媒的啊。”冷凝泉已从容不再。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女人,你过来。”杵戊伸出手,向一旁的枣泥勾了勾手指。
枣泥毫不犹豫地蹲在了他身边。
杵戊大致打量起来,一把扯下她胸前的白玉:“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
枣泥脸色一青,呼吸开始困难,顿时泪如泉涌。。。。。。
“你说三年不长,转眼即逝,到时就光明正大地把我娶回家,可你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对于这份爱情,我选择了至高无上的相信,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关系被揭晓后,你经不住老师劝导,父母的责骂,同学的嘲讽,灰溜溜地让我把孩子打掉,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混蛋!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这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枣泥的脸色越发地惨淡,嘴唇随着咆哮嘶吼,开始微微泛白,她疯狂地颤抖着,泪水与狰狞交错,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真是混蛋。”冷凝泉不禁握紧了拳头。
“等她说完。”杵戊将修长的十指分开,紧贴住枣泥洁白的额头。
“罗姗那个贱女人!知道我的事后,硬拉我去剁掉这孩子。还有李萌萌那个死软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假惺惺的关心全然退去,撒腿就跑巴不得公之于天下!她们没一个好东西!都想我的孩子死!。。。。。。我可怜的孩子啊。。。。。。成天哭哭啼啼的,好像在说,妈妈,我好饿,好想吃东西。。。。。。于是我捆了她们,把她们藏在生物实验室里,等今晚把汤枣泥这个碍事精也解决掉,就和我的孩子一起享用这美味佳肴!噗哈哈。。。。。。不,我的孩子说他不会就此罢休,他还要吃掉他狼心狗肺的父亲,吃掉他无情的爷爷奶奶,还有那个该死的班主任!最后。。。。。。再把他的妈妈也吃掉。。。。。。这样。。。。。。我的孩子就能白白胖胖地出世了。。。。。。”
“这岂止是婴灵啊,分明是心魔作祟,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如今被折腾地人不人鬼不鬼的!”冷凝泉蹲了下来,看着枣泥痛苦而憔悴的脸:“小师傅,是时候动手了,再这样下去,这位同学是熬不住了。”
“。。。。。。”
杵戊若有所思地看着枣泥,终于移开了紧贴在她额上的手指。
“汝愿已明,逝者安息。”
枣泥身子骨霎时一软,‘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