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寅自知,劝她放弃财产很过分,因此不多干涉,坐在她对面,把玩那只水牛茶宠,喝茶。
今夏缓缓拿起那封信,信封里手写的信纸早已泛黄斑驳,蓝色钢笔字透着一股年代久远的味道。
总共两张,两封信。
旧的信纸写于许多年前,韩伟霖和余惠熙结婚前:“今夏,叔叔在国外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不知如何说起,便写了这封信,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看见……”
他说,他在国外的时候,接到了他爸爸的电话,曾口头嘱托他照顾今夏,希望他以后能够把今夏当作女儿一样照顾。
但他因为韩以歌被绑架,付出了巨大数额的金钱,集团资金周转不灵,为了保住集团救他的儿子,他不得不接受余惠熙的提议,合起来骗走了今夏那一份财产。
但他同时在心里保证,一定会把今夏那一份财产还给她,以遗嘱的形式。
信封里还有一个很小的u盘,时寅拿来笔记本,读取u盘里面的一段音频。
“喂……老韩……,我是今锦晟,我可能撑不下去了……麻烦你帮我照顾夏夏……别让惠熙折磨她……”
“把我的钱全部留给夏夏……你要帮我照顾夏夏,别让惠熙欺负她……”
“别告诉夏夏,是爸爸对不起她,没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
“爸爸做错了事,下辈子再还给她……”
多么催人泪下的离别自白,今夏猜到韩伟霖的“用心良苦”,却没猜到,这里还有她爸爸的手笔。
整个录音里,她爸爸仅仅提了余惠熙那一句,满满都是对今夏的愧疚,所有的财产都给今夏,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谁不感叹一句伟大的父爱。
她抬头看着时寅,许久才憋出来四个字:“哭不出来。”
这迟来的弥补,今夏早已经不在乎,隔壁的陌生人用情再深也和她没关系。
“哭不出来,就不哭了。”时寅丝毫没有指责她心冷的意思,反而建议她:“想笑就笑吧。”
今夏确实想笑。
他明明知道余惠熙欺负她,他也知道这一切来源于那场出轨,可是他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今夏在畸形的环境中长大,到死了记得把所有财产给她。
“他是我爸爸,他出轨让我承担所有的后果,他连我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他明明有那么多钱,可以背着余惠熙照顾我。”
但是他没有,韩伟霖也没有,他们都等到死了以后,才想起补偿今夏。
今夏笑够了:“他们是不是觉得,我看了这封信和录音,现在应该原谅他们了?应该为他们痛哭流涕,后悔自己没有对他们好一点?”
韩伟霖为韩以歌治病,今夏理解,但他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成是卧薪尝胆一般的委屈,又何尝不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
“他竟然说,他和余惠熙结婚这么久,他没有碰过她一下。”今夏荒谬于韩伟霖的这句话,问时寅:“男人是不是觉得,只要没上床,所有事,都可以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这里表清白有什么用?
现在和自己老婆埋在一起了,慢慢解释给她去听吧。
她把信纸折起来,想扔进倒废水的桶里,彻底消灭这恶心的东西。
但,她又停下了,劝自己留下它。
“想留就留着,不必为一个死物多费脑子。”时寅接下信纸,将它们又放回信封里:“把它留在我这里,我替你保管。”
今夏起身:“我得回去了。”
余惠熙走的时候,一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狠劲儿,韩以歌怕今夏出意外,让今夏一定赶天黑之前回去。
但今夏还是迟了。
石林开车到山脚下,突然停车:“今小姐,有人拦车。”
今夏抬头,见车前停着两辆车,一排保镖一字排开,挡住了今夏上山的路。
有几个今夏认识,今天和余惠熙一起去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