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抬头端端地看回去,面无表情道:“向总有事就说,直勾勾盯着我,很没礼貌。”
向非晚噢了一声,视线却不移开,语气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是:“我试图控制过我的视线,但很抱歉,从初见你到现在,只要你在,我的视线就会落在你身上,它不受我控制。”
这话可真不要脸,叶桑榆看她脸色冷白,佩服且又讥讽地夸赞:“你脸皮够厚的。”
“不想让看我,那我只能做点什么,你不介意吧?”向非晚如此说,叶桑榆被她灼热的眼神看得,比在火锅边上坐着还烤人:“随便你。”潜台词是:你爱干啥就爱干啥,别看我就行。
向非晚突然站起身,像是幼儿园小朋友,搬着喜欢的凳子,坐在喜欢的人身边。
她在叶桑榆不解又诧异的眼神里,夹起一块鲜切的牛肉涮烫几秒,端起酱料碗蘸两下,抵到她的唇边:“来,啊~”
叶桑榆躲开,平淡地看着她。
“我现在只有两件事想做。”向非晚的手保持着投喂的工作,极为认真道:“a是看你,b是喂你,你自己选。”
她缓缓凑近,一字一顿道地反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叶桑榆最后选择了c,不吃了。
她起身要走,向非晚站起身挡住去路,无奈道:“我走,我走。”
向非晚真的去了门口,跟守卫似的。
她吃饱喝足,拎上包去付款,被告知同行的那位男士已经付款了。
叶桑榆头也不回,拦了辆车回家了。
冬青站在旁边,看着向非晚站在夜风里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只能默默地叹口气。
回去的路上,冬青连连叹气。
向非晚歪头看她:“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冬青意有所指,她们这种状态什么时候能得到缓解?叶桑榆会不会真得恨向总一辈子,她光是想想就绝望了。
“人要知足,才能常乐。”向非晚扭头看车窗外,路灯的亮被拉成一道线,尽管细微,但始终没有断开,“做好自己能做的,少想没用的。”
冬青腹诽,要不说向总是领导,她是助理呢。
叶桑榆之后都很忙,销售部的同事也时常看不见她。
她不是在催收,就是在催收的路上,让她意外的是,催收的事意外变得很顺利。
赵总是圈里难缠的代表,他都一次性支付欠款了,其他家不敢怠慢,实在钱不够的,先还一批,剩下的延迟到下个月,叶桑榆在此基础会提高利息。
月底时,华信集团的坏债少了,对外公开的财务报告,数据好看多了。
华信集团的股票因此上涨,股东大会上,他们着重赞扬向非晚,从她上任以来,华信集团始终处于上升阶段。
向非晚此时拎出叶桑榆的名字,股东们对于这位新人很好奇,她让冬青把人叫来。
叶桑榆当时刚要账回来,刚清了一笔账。
面对股东们的询问,她表现得很冷淡,丝毫没有展现出被大老板们召唤后的欣喜和紧张。
股东们问起最新这笔账,她是如何催收的,叶桑榆站在向非晚旁边,淡声道:“其实很简单,用了以毒攻毒的办法。”
叶桑榆举例说明,a老板开豪车,她想办法拿到了豪车的钥匙,对方不还钱,她也不给车,而这辆车的售价,她提前了解过,刚好够补欠款的缺口。
她说得轻描淡写,股东们听完,先是一愣,之后笑出来。
“各位领导也看见了,为了催收,我们桑榆用尽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向非晚当着领导的面,把她一顿夸,“对付恶人,只能用恶办法。”
股东们附和夸赞几句,让向非晚给与适当的奖励。
向非晚当着大家的面问:“桑榆,趁着股东们都在,你说吧,你是否有想要的奖励?”
“没有。”她的表情寡淡,看起来不像是装的,有股东调侃地笑:“现在像你这样清心寡欲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叶桑榆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地反驳:“我不想要奖励,不代表我没有目标。”
一句话引起大家的好奇,叶桑榆抬手按了按向非晚的椅子,状似认真,又有几分自我调笑的口吻说:“我就想体验下,坐在这里的感觉。”
股东们纷纷笑出来,有人提醒向非晚:“向总要努力了,有竞争者了。”
向非晚微微抬头,看见她眼底的满船星辉,绽放流光溢彩,她低头淡声道:“向总会害怕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向非晚侧身,露出半个位置:“如果你喜欢,且有能力,我随时让位。”
“让?”叶桑榆搭在她肩膀的手,略微施力摁了摁,“我不需要你让。”
一番话,出自年轻漂亮的姑娘,股东们也颇为宽容,没人说她无礼,反而是称赞:“有抱负,年轻有为。”
股东大会结束,向非晚单独叫来叶桑榆。
她敲开门,不冷不热道:“向总真是想我啊,刚见完又叫我。”
“是,”向非晚比她还认真,“离了你活不了。”
叶桑榆冷笑嘁了一声,向非晚从旁边拿过一沓资料递给她:“你看看。”
这是一份股权的相关协议,说是为了奖励她的突出贡献,股东大会决定,给她1的股权,可以参与分红。
叶桑榆也没见多开心,签了字,拿着协议就要走,向非晚叫住她:“看你也没多开心。”
“呵。”她冷清地笑,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模样:“这有什么开心的?”
向非晚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反问:“所以,你来华信集团上班,不是为了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