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士兵押着诬陷她的张永先下去。
事情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审问跟揪出幕后构陷徐宝璋作弊之人了。
其他的考生都排除了嫌疑,并得到国子监不会取消他们成绩的承诺,纷纷安心离开。
宝璋心情还不错,婉拒了国公爷叫她回府住的心意,骑着驴回到桂树巷,就等国子监半月后张贴红榜。
姑婆徐青鸾担心她日夜苦读,熬坏了眼睛,虽然家中并不宽裕,也变着法子地给她做些好吃的,买了上好的蜡烛,据说这种南洋过来的蜡烛没有那么熏眼睛。
往后读书的开销更大,徐宝璋做兼职的钱倒是能应付日常开销,但是要攒钱买房还得再找找新的路子。
至于幕后黑手,官府查到前几日河里淹死了一个丫鬟,那人曾经跟张永有过接触,线索暂时断在这里。
窦府的丫鬟。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就这么巧在她考完当日失足落水。
不过有这条,宝璋已经猜到是谁在背后搞她了。
……
“徐宝珠!你个小贱蹄子,给本小姐滚出来!这是本小姐的院子,你凭什么霸占?!”
“徐宝珠!你个贱人!你敢勾引我爹,挑拨他和我阿娘的关系!居然还怀上野种!恬不知耻!”
见到徐宝珠正懒洋洋地躺在她的榻上吃着葡萄,居然戴着她的饰,穿着她的新衣裙。
窦天娇眼底的火烧得旺盛,大步上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你说是不是你把喜鹊推到河里淹死的?!”
窦天娇从祠堂罚跪出来,才知道那个被他爹金屋藏娇的居然是徐宝珠!
徐宝珠不仅害得她娘被她爹责骂,还被夺了管家权,被禁足在院子里,怪不得这些日子,她阿娘一日都未曾去祠堂看过她!
若是以前,她阿娘早就劝爹把她放出来了,一连跪了十多天,抄写《女则》,直到今日嬷嬷给她送饭添衣,她才知道徐宝珠都干了什么。
她的贴身丫鬟喜鹊竟然死了。
按理说,她根本不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但那是她的奴,是生是死也得由她这主子说了算!
徐宝珠被她掐得面目红胀,却一丝惧意都没有,反而喉咙里出低低的阴鸷笑声。
眼睛里的幸灾乐祸跟得意的兴奋不断刺激着窦天娇敏感的神经。
“你知不知道你很吵,你跟你那个外室娘,整天满嘴的小贱人,小贱蹄子,下贱的村姑,每听到你跟你那个死娘的声音,都恨不得把你们的嘴巴撕烂,再拿针缝上?”
“你,你说什么?”
徐宝珠这样,很不对劲儿,她不是一向唯唯诺诺,温顺地像只猫儿似的,现在倒像个疯子似的,那眼里的疯劲儿太吓人了。
“你阿娘一个妓女,当外室,你一个妓女生的奸生女,又比我这农女高贵哪里去?最卑贱最肮脏的难道不是你们吗?真是可笑!”
“你们还觉得自己高贵吗?啊?”
本来是气冲冲来找这贱人晦气,打掉她的野种,可现在——
窦天娇不知道是被她吓到还是气到,怔愣的瞬间,卡着她的脖子的手劲儿一松,突然——
眼珠子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巴。
“你,你——呃呃……”
目光下滑,只见自己的腹部被尖锐的利器贯穿。
“不,求,求求你……
我,不想死……救——”
“你不是找人往死里打我吗?”徐宝珠眼底涌上嘲讽跟黑暗,“你想过有一日会像狗一样求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