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史与仇先生紧闭雅厢的门,一直谈到三更天。
城中已经宵禁,茶楼也打烊,上了门板。
温酒都等得昏昏欲睡了。
突然听到碎瓷落地的声音,突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莫非是打起来了?
温酒着急忙慌地往楼上跑。
温御史低垂着头从二楼下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擦肩而过的时候,温酒眼尖地看到,他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父亲哭了?
被仇先生欺负哭了?
楼上寂然无声,仇先生并未动弹。
温酒颠儿颠儿地跟出去,温御史已经上了他自己的马车,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绝尘而去。
温酒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爬上马车,跟着回了御史府。
进门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前面的温御史:“爹!”
温御史已经收拾好情绪,扭过脸来,也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少听他胡说八道。”
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简直莫名其妙。
明日问仇先生去。
御史府中。
温梨将两个药包交到如烟的手里。
“今天晚上,你寻个机会,将这一包药下到乳娘客氏的饮食之中。”
如烟吓得手一颤:“这是什么药?”
温梨见她一脸害怕,不屑嗤笑:“看你吓得这个样子,放心好了,这只是一点泻药而已。”
“可乳娘明日会跟着大小姐前往恭王府赴宴,如此一来,岂不出丑?”
温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我都是为你费心谋划,你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
难道你就不想跟着我们去见识见识恭王府的荣华富贵?去见一见你日思夜想的恭王爷?”
如烟忙不迭地摇头:“奴婢不敢。”
“出息,”温梨讥笑:“只要明日一早,乳娘身体不方便,温酒一定会带着你一起前往恭王府。
到时候,我与顾世子会想方设法给你安排机会,让你与恭王爷重温旧梦。你想要什么,想跟恭王爷说什么,不就有机会了?”
这话再次说得如烟蠢蠢欲动。
这些时日的煎熬,令她度日如年。
一方面盼着恭王能给她一个名分,另一方面又害怕事发,自己受千夫所指。
当她听闻恭王府设宴,温酒要去赴宴的时候,的确就曾滋生过这样的想法。
温梨瞧她脸色,知道她已经动摇,再次撺掇道:“到时候打扮得漂亮一些,恭王一见到你,才会欲罢不能。你才能拿捏得住他。”
如烟红着脸点头。
“那这一包呢?”
“蒙汗药,给你家小姐准备的。”
“不,我不能这么做,大小姐对我挺好的。”
温梨不悦地沉下脸来:“我就是想着,让你能有机会与恭王多说一会儿话,还不被你家姑娘发现。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如烟紧攥着药包,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