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一眼赵新良,发现赵新良正和自家弟弟不知道聊什么聊得满脸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合着这儿子是她一个人生的。
晚上吃饭前,祝提春把赵新良拉到一旁小声问:“你说我现在给素秋打电话,礼不礼貌?”
赵新良一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行了,你儿子都多大了,做事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看他就是太有数,”祝提春叹气,“你是没看他今天下午,失魂落魄的。”
她说着蓦地想起什么,“不会是阿如跟千里成了吧?”
赵新良想了下,“应该不会吧。”
祝提春立马急起来了,不管不顾地要去给任素秋打电话,赵新良好不容易才拦下来,说:“你直接去问你儿子得了,这大过年的,他也不好什么都不说。”
祝提春想想也是,转头又去找赵酉识。
赵酉识这会儿在三楼卧室,这是他自己的房间,内饰风格和城里的卧室差不多。
老家冷,每间屋都开足了空调。
赵酉识只穿了一件毛衣在地毯上坐着打游戏,听到门被推开,以为是喊他吃饭,应一声说:“我马上下去。”
“不着急,还没好呢。”祝提春坐在床尾。
赵酉识一看祝提春坐下了,就知道她是有话跟自己说了。
他放下手里的游戏手柄,退出游戏,随便调了个综艺台出来当背景音。
祝提春笑笑问:“今年怎么那么不开心?”
赵酉识没否认,半开玩笑地回一句:“怎么,膈应到你们了?那我明天赶紧撤了。”
祝提春伸手给了他一下。
赵酉识笑笑,只是这笑意只有浅淡一层,并未抵达眼眸深处。
母子俩双双沉默一会儿,祝提春才试探地问:“她现在什么态度啊?”
赵酉识说:“不知道。”
三个字把祝提春的嘴堵得干干净净。
祝提春犹豫了下,问:“你有跟她聊过吗?”
赵酉识没说话。
祝提春了然,“肯定没有对不对?”
赵酉识还是不说话。
祝提春叹气,说:“你得找机会跟她聊啊,儿子,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这保研了,以后还有几年要异地,这次千里不行,万一下次万里行了呢?”
这次赵酉识说话了。
他只说了四个字。
“妈,我害怕。”
祝提春鼻腔蓦地涌上一股酸楚。
赵酉识喜欢徐如徽。
最早的最早,是祝提春先发现的。
那会儿,祝提春记得赵酉识才上初中吧。
徐如徽和赵酉识因为地区分到同一所学校,两个人不同班,因为赵酉识是以高分考进去的,徐如徽成绩只在中等。
初二的时候,赵酉识有段时间对徐如徽态度很差,因为他觉得徐如徽再不上点心,可能就没办法跟他上同一所高中了。
赵新良有一次路过二楼书房,听到赵酉识语气很差地凶徐如徽,等徐如徽走了,他教育赵酉识说:“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很擅长学习,你怎么还揠苗助长呢。”
赵酉识说:“别说揠苗助长了,我都想直接给她薅出来。”
赵新良笑:“你是她爹?”
赵酉识一顿,放下碗筷很认真地跟赵新良说:“爸,你别开这种玩笑,她很在意的。”
赵新良挑眉,“是吗?阿如看上去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你眼睛不好使,”赵酉识说,“她骨头硬死了。”
祝提春在一旁听着,心想完了,她儿子可能要早恋了。
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二人别再偷偷摸摸尝起禁果吧。
结果谁成想她这想法完全多余,因为她儿子根本就是在单恋。
还是暗恋。
早些年,祝提春看着,还觉得有点意思,她作为过来人,其实看这种小孩的喜欢不喜欢,不觉得荒谬和离谱,只觉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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