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严严实实地包裹着那间小小的屋子,密不透风,没有一丝光亮能寻得缝隙钻进来。
屋内,男孩直挺挺地躺在正中央,像是与这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上方,可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已记不清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究竟多久了,日子在黑暗中混沌成一团,没有昼夜之分,没有时间的概念。
起初,他满心都是逃离的念头,像困兽般在黑暗里四处摸索,双手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慌乱游走,可迎接他的只有碰壁的疼痛和无尽的绝望,这黑暗,让他连出口的方向都无法辨别。
渐渐地,他开始习惯了这份黑暗,习惯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独自与恐惧和孤独相伴。
他觉得自己或许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成为黑暗的囚徒。
就在他满心绝望,缓缓闭上眼睛,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吱呀”一声,细微却又异常清晰,打破了长久的死寂。
屋子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一道缝,那缝隙,像是黑暗中的一道裂痕,一束光,直直地刺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瞬间眯起眼睛,本能地抬手遮挡。可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逃离这黑暗地狱的急切向往。
他踉跄着站起身,双腿因为长久的蜷缩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却还是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扇门冲去。
随着他靠近,门缝被越挤越大,刹那间,无数的光汹涌而入,瞬间将整个屋子填满,黑暗被彻底驱散。
他站在门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前是一条洒满阳光的小路,那光,温暖而明亮,像是在召唤着他。于是,他沿着那条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宋菲端来一盆温水放在床边。她拿起毛巾,细心地为躺在床上的肖鹤城擦拭着身子。
“鹤城,”宋菲轻声呢喃,“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相互陪伴这么久了。在我心里,你早就和我的丈夫没什么两样。”她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我既盼着你醒来,又有些害怕你醒来。”
说着,宋菲伸出手,轻轻牵起肖鹤城的手,将它放在自己手心里,紧紧握住。“其实有时候我想,你就一直这样睡着也挺好的,这样,你就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了,你永远都需要我。”
忽然,宋菲感觉掌心的手似乎动了一下,她猛地睁大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握紧肖鹤城的手,紧紧盯着,可过了许久,那只手再也没有动静。
“鹤城,”宋菲自嘲地笑了笑,“我可能是太累了,还以为你要醒了,手在动呢。”她俯身,在肖鹤城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端起水盆走出了房间。
另一边,男孩沿着小路不停地走着,越往前走,光线越强烈,亮得刺眼,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穿透。
他抬手捂住眼睛,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了。他有些犹豫,想要转身回去。可当他转过身,身后哪还有什么小路,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光亮,无尽蔓延,像是将他困在了一个光的牢笼里。
“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他在心底怒吼,紧闭双眼,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可下一秒,脚底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急下坠,他惊恐地张大嘴巴,出一声绝望的大喊:“啊……”
肖鹤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动了动手指,还有些迟钝。
他记得自己掉进了深渊,可此刻却安然无恙地躺在这。他还记得那间黑暗的屋子,在里面度过的漫长岁月,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他的身上插着管子,行动不便,只能转动眼睛,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儿?”他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
“鹤城,你……你醒了?”宋菲抱着一束花,惊喜地出现在门口,因为太过激动,双手颤抖得厉害,手中的花差点掉落。
“我在哪儿?”肖鹤城微微扭头,看向宋菲。
“这是我们的家啊,鹤城。”宋菲快步上前,紧紧握住肖鹤城的手,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小妤在哪儿,我要见她,她受伤了,她很害怕,她安全吗?”肖鹤城情绪有些激动,话语里满是焦急与担忧,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听到这些话,宋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陌妤,陌妤,你的心里就只有陌妤!她好得很,她都快和倪嘉木结婚了!”
可转眼看到肖鹤城虚弱的样子,她又立刻放柔了语气,“鹤城,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可你一醒来就念着她,我心里实在难受。”
见肖鹤城把头扭向一边,宋菲站起身,伸手强硬地把他的头掰了回来:“肖鹤城,你怎么回事?你昏迷这几个月,是我一直在照顾你,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陌妤早把你忘了,她要嫁给她哥了!”
肖鹤城睁着眼睛,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亮,像是一潭死水:“好,我知道了,我想休息。”
宋菲这才松开手,看到肖鹤城脖子上被自己勒出的一圈红印,她心里却没有丝毫愧疚,在她看来,这都是肖鹤城欠她的。
走出房间,宋菲靠在护栏边,望着平静的小河,手指轻轻抚摸着脖子上陌妤送的护身符。“陌妤,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可你抢我的男人,还想把我送进监狱,那我们就别再当朋友了。肖鹤城,他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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