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好些个儿子,有的死在争夺权柄的路上,有的不成器做了商贾。
也有的供着读书却一直没有成效。
眼下就剩一个施恩,在老管营看来是能有两分造化的。
老管营眉毛浓黑,有几分老态龙钟之相,不过偌大一座孟州城却是无一人敢轻视于他——哪怕是他的上官,执掌一地兵马的张都监。
施恩理了理思绪才说:“李都头胃口可不小,第一,他要我们保护好孟玉楼,李小娥两个女子。”
“嗯,那是他的家眷,自当如此。他既然愿担风险,倘若我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老管营并不放在心上,豪气地说道。
“第二……”
施恩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李都头索要两千贯大钱,(白银千两)上等的巨石弓一张,堪比凤头骢的宝马拉车一架。另外就是分成……”
“嗯?”
前面倒也罢了。
听到李吉索要分成,老管营才冷哼了一声。
“他倒是好胃口。他要多少?”
老管营端起一旁的茶盏,皱着眉毛问。
“他,他要整个快活林,每个月一成五的净利来。”
施恩苦着脸道。
“他好大的胆!”
老管营拳头猛地攥紧,茶杯都险些捏碎,“戒指”大小的握把被生生给刮了下来。
整个快活林,刨开上下打点,各路牛鬼蛇神的吃耗,以及雇佣妓女,打手,养人的工钱等等。
整个施家上下,也就四成出头的利益。
落到老管营这一房,尽管是大房且是管事儿,可最多一年也就吃三成利润。
纵是如此也足以养活一府邸的人,并且显得遮奢。
可李吉这个混蛋嘴巴一张就要抽一半走,如何让人不恼怒。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有如此想法才对?
总不能整个施家给一个姓李的打工吧?
“李,李都头还说了……”
“他,他说,就算去了张团练,也有李团练,王团练,我们真正的对手其实是兵马都监,他说等他除掉张团练后,不需要急着给他输送利益过去,且再看他一年。”
“一年半载后,他若是能够成为清风山一带新的都监,就,就会给我们书信。到时候会帮我们拔掉张都监这颗毒瘤,而那个时候,我们再输送利益也不迟,不过,从那时候起,每月就是两成利,半年一结。”
施恩畏畏缩缩地说出这番话来。
“他就这么自信!他疯了吗?”
老管营口中吞吐着恶气。
施恩咬了咬牙,却是想起昨天晚上被李吉支配的恐惧。
施恩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李都头说,说,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的保护神!同样,他要,他要我们敬他如敬神!”
……
“我要你们敬我如敬神!”
这是李吉当时说出的话来。
李吉自诩看破了局面,张团练赠马匹的当日,就邀请施恩,老管营去他家中喝酒。
只是施恩倒也罢了,老管营却是根本没来,故意凉一凉李吉。
这一凉就坏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