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呢?聂夫人。”
美人一愣,随即失落,凝眉苦思,“我终日于陋室的厨中,不住地把一块肉来回剁着,剁着,似要剁至地老天荒。若是那般活着,我宁愿去死。而人王终究不懂。”
秦霜不想说什么,只能说各人想法不同,追求不同。聂人王因为她而放弃那样的一切,甘愿当个庄稼汉,而妻子却终因此离他而去。甚至联合他人逼他出师。
“人王和雄霸的比武还会继续吗?”
秦霜提着雄霸一词,顿时拧了眉,在这天下会谁人也不敢如此称呼他。秦霜摇摇头,表示不知,更是纠正道:“聂夫人,你应该称呼家师雄帮主。”
颜盈愣神,点了头。
随即从衣领内掏出一样东西,是红绳圈着的一个蓝宝石戒指,“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烦劳秦少主日后带教给我儿聂风。”
秦霜扫了一眼,并不接,“还是聂夫人自己亲手交给他。”
颜盈摇摇头,只道;“我知道,风儿就是雄霸帮主要找的人,终有一天,你们是要一处的,而我,于那时,定不知身在何处,且我自没有脸见风儿。”说着,泪珠涟涟,再是如何坚强也不得。
见秦霜犹豫,她便道:“秦少主放心,这并不是什么,乃是当日我母传给我的,我只当是给风儿日后所爱之人,当是祖传宝贝也好。”
说着,秦霜也就收下了。
转身转过回廊,回到了自己的天云阁内。
步惊云在无名居修养半月中,时常在夜间偷看师徒两人的剑招,虽知道不好,但还是克制不住那种对无上武学的痴迷,这无名的莫名剑法精神奥妙之处自然是霍家剑法所不能及的。
师徒俩像是防着他一般,总是在夜间练习。
而白天,无名本人却不知所踪,只剑晨和他留在无名居。
剑晨怕是习惯了师傅的不在,平日里大都喂养雏鸡,打扫小居,并不习剑法。可能也是惧怕了一个人的烦闷,此时,有了步惊云,他倒是心生欢喜的,虽然对方跟个哑巴一样,但是他还是说的津津有味。
偶尔步惊云因为他的话眼中有了波动,他还是乐意见到的,更是说的欢畅。
俨然,这和平日里江湖上严肃规矩的无名传人是不搭的。
“你为什么叫剑晨?”
这是步惊云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想了想道:“我本名不叫剑晨,是师傅给我取的。大概是希望我的剑道修为他日能像旭日初升的晨曦一般,柔而不弱,光而不烈吧!”
他还要说什么,回头就见身后的步惊云早已消失,他只得哑然失笑。
那一夜,月明星稀。
山间在皎白月光的照耀下,晕染的白蒙蒙一片。
剑晨也不知第几次拿起英雄剑,从头开始一招一式的练得满头大汗,可就是不行,最后那道关卡却似千万阻力一般把他往回推。就见剑晨苦恼的拧着眉,痛苦的大吼一声弹到远处,剑光一闪,一切又要重新开始。
无名站在一边,负手而立,默默看着,并不出声。对于剑晨的一次次失败也是暗自叹气摇头。
只是往不远处的树丛中望去,步惊云看的出神,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发现。
他只道剑晨所练剑法虽然精妙无比,但其身形生硬缺少那种灵气,只顾死记剑招,不解各种寓意,一时半会,自是不能掌握。
“这剑法,每一剑皆蕴藏无尽变化奥秘,深不可测。倘若我能叫他教我,习得神髓尽数发挥,定然是好。”
念及此,便提着自己手里的木剑跃出。
后来想想,当时也实在是冲动。但这也是他长期心中所想,他不愿再躲藏。
“无名叔,我却用霍家剑法与剑晨大哥一试。”
话不及完,就施展出“义无反顾”步法,心中默念“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环,周而复始”,恩深似海,循循善诱两招连番击出,剑晨双眸布满诧异,立刻拿剑去接。
无名在一边看着,心道霍家家传剑法,内含浩然正气,剑招皆是充满正气宣扬侠道精神,而次子出手却满是戾气,狠辣异常。这一击之下,换着平庸之人怕早已叫他木剑当胸刺穿。
两人几招之下,步惊云节节强攻,不留余地,异常辛辣。但却又仅仅只是为了将对方制住。
剑晨皱着眉,只管接招,并不出手,他显然知道步惊云是想当真师傅的面儿展示实力,以此让师傅收他为徒。
再者,他本自愿意步惊云留下,所以,他下意识的让着对方。
当木剑架在剑晨脖子上时,剑晨也是心甘,自为步惊云说尽好话,好叫师傅收他。
谁知步惊云却气急,不愿意别人相让,这简直是一种羞辱,而他并不关心剑晨的想法。只冷道:“我们好好比一次,不管他今日收不收我为徒,我都是要打败你。”
步惊云学武的资质虽好,但是修为却不及剑晨,且他学剑日久,剑法造诣精湛异常,又有英雄剑在手,实力自然强厚,被步惊云快击之下,终是让步惊云落了败。
步惊云倒在地上,神色苍茫,拳头捏紧。
剑晨不忍,只上前一步,向师傅求情收他为徒。
谁知无名却道:“晨儿,明日去请了不虚大师来。”
“师傅…”剑晨不解因何师傅就是不愿接纳步惊云。
“我不用你为我求情。”步惊云虽然心里对于剑晨连日来一再为自己说话,心底丝丝触动,但却也不甘,只当无名护短,怕自己强过他最得意的徒弟。
那一夜,步惊云最终以“悲痛莫名”一招将剑晨击败,再次跪倒,求其收己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