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嫤站在原地,在王琦的指控下,一张俏脸血色尽褪,嘴唇颤抖着。
她有心想要辩解两句,可是王琦这样突然发难,说的又都是事实,突然间怎么想得出好的说辞来?
在坐的各位,虽然都是年轻的女郎、郎君们,可是这大家族里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虚,顿时周围议论声不止,当着李嫤的面,丝毫便不避讳的讨论起来。
“原本只当这话传的不真,却没有想到……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有什么惊奇的?这李氏阿嫤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儿,你我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之前待她那个庶妹就不是很好。”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李嫤小小年纪,怎么、怎么就想得出那样的借口来污蔑人呢?我真是想一想都觉得要羞死了,她也真是不知羞!”
这话说的无情,不过也很是真实。
实际上,李嫤怎么对作为庶妹的李妧,她们是不关心的。
毕竟,在这个看重门第、身份的年代,李嫤光是因为她生母的出身,就已经非常拿不出手了,让人看不起更是寻常的事。
哪怕在庶女堆里,李妧的身份也可以说是最低的。
不过她们可以不在乎李嫤有没有苛待庶妹,却不能不在乎李嫤的人品——例如用女子的名节来做文章,污蔑李妧与人私奔不成,又说人家屋里藏了人,这便是大大的德行有亏!
不仅恶毒,而且不知羞耻。
在这个看重风骨、德行的年代里,李嫤的所作所为,是极度让人所不齿的!
李嫤立在原地,听着周围女郎们传来的议论声,只觉得羞愤不已。她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一双腿却犹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然而这些还没有完。
女郎们说话尚且还留有些余地,只不过私下讨论着。
不过,对面的郎君们,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这事儿一捅破,不知多少调侃、鄙夷的目光朝李嫤看去。
甚至还有一个素来便有些放浪形骸的郎君,站起来大声调笑道:“我说李嫤,你对这些可真够懂的呀,我早说你不像是一般的小姑子,别是那些事儿你都尝试过吧?”
此言一出,更是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有些性格稍微古板些的郎君,冷哼道:“这事儿放在她身上,还能说是女孩儿们之间一时昏头的嫁祸。可是她父亲李书,明知女儿行事荒唐,不仅不制止,反而还跟着一块儿去搜查?简直是荒唐至极!无礼至极!”
“所言甚是。这李世叔平时看起来也是才华横溢、豪气爽朗之人,怎么这次竟然办出这样糊涂的事情?”
“非也,我听说前些日子,这李世叔还想要人帮着搭上棘阳王这条线,想要捞个要职呢。说不准儿是被这分了心思去,一时没有考虑周全罢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却是惹出了更多的嘲讽。
特别是听到棘阳王这个名号,大家不由得交换了眼神,那眼神里意味深长。
有人直言道:“如此耳根子软、又不能明辨是非的人,还汲汲于当官?我朝百姓危矣!汝南郡危矣!”
不知是李家这件事儿太过于匪夷所思,还是因为棘阳王的名头,触动了众年轻人心里的哪一根弦,一时间,宴厅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仅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反而更加义愤填膺的指责起来。
哪怕是作为生辰宴主人的王颖安抚了几回,也没能成,急的她连忙向一旁的婢女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