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们的簇拥之下,少年终于完成了『復活日』仪式。
罗时殷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指尖止不住颤。
『你不知道我们在面对的是什么……』
『你只要亲眼见过,就会知道无论做什么事,我们都无能为力!』
罗时殷脑海闪过江和峯曾说过的话。
无能为力……吗?
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的确是心有馀而力不足。
儘管如此,在过去她仍心存冀望,费心去做她能力所及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早已被他人看透,将她能够轮回的底牌知晓得一乾二净。
还有那名展现骇人神蹟的少年……想到这,罗时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但她所惧怕的,并不是那名少年——而是人们对他过度沉迷的姿态,简直就像是一群嗜血的狮子,疯狂渴望着少年的鲜血,并为此感到兴奋。
罗时殷忽然感到有些窒息。
「你最好想起你丢失的一切,无论是记忆或是职责。还有,别做无聊可笑的事情——我指的是,你为了养父母报仇这件事。」思绪摆盪间,女人忽然抓住了罗时殷的手臂,将毫无防备的她从石椅上拖下来,语气冰冷地宣告着。
女人一提到罗氏夫妇,罗时殷眼中迸出忿恨,「……你当时也在现场?」
「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当时你晕了过去,最后还能存活下来吗?」女人嘲讽的笑了一声,心中的愤怒不亚于罗时殷痛失亲人的程度,「你应该比谁更加清楚,何祈恩那时是真的很想杀了你的。」
「少搬弄是非!明明是……明明是你们害的!」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让罗时殷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平衡大幅倾斜,整个人像是坏掉的机器人般不断地反驳着,「报仇……我要为他们报仇……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我没有错!」
闻言,女人裂开嘴角,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罗时殷,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可悲!」
语毕,女人敛起嘴角,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耐心,猛地将罗时殷拽得踉蹌几步,然后拖着挣扎不已的她,背对人们的方向,朝祭坛背面石阶走了下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带你去哪里?呵。」女人有些疯癲的笑着,手中的力度不减,反而更加用力,「当然是好好让你回味一下,过去曾受过的待遇啊!」
女人如此说着,不知是抬脚踩下了什么机关,祭坛下半部的石阶竟开始不规则的更换、转变,在她们面前变成了一道紧闭的石门。
见着此景,罗时殷忍不住后退几步,身体止不住的战慄。
女人似是被罗时殷的反应取悦到了,忽然改变了态度,轻声细语的说:「进去吧。」
二字一落,没等罗时殷反应过来,女人便直接将她往石门的方向丢过去。
罗时殷吓得闭眸,护着自己的头部,以为要撞到石门了,却未想石门彷彿感应到了访客的到来,即时开啟了门扉,将罗时殷完完整整地包覆进去。
——轰。
随着厚重的石门关上,石阶又开始有了变动,恢復成原本的模样,彷彿这道门不曾出现过。
女人看着眼前的石阶,周身所散的阴鬱气息随着门被关上后,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orad……为了能拯救他,你必须想起来,你存在的意义。」
……
另一边,被女人推进石门的罗时殷此时正趴在地面上,不断地出疼痛的呻吟声。
刚刚女人那一下力道十足,罗时殷惨摔了一跤,膝盖大力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碎裂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晰。
罗时殷疼吟了一阵,随即仓惶地环顾四周,却只感觉到冰冷潮湿的气息包围着她,没有任何一丝光源能让她看清这里的环境。
「有人吗?放我出去!」罗时殷平时再怎么沉着冷静,此时也慌了手脚,声音带着哭腔,「不要……不要把我关在这里!」
被囚禁的恐惧佔满了罗时殷所有思绪,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她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哀求着,却不见女人回应她。
时间过去许久,罗时殷渐渐意识到已经不会有人来了。她便试图靠着自己的力气爬到门边,打算推开石门。
但这件事情以现在的她来说很显然是做不到的,因为当她一移动身躯,椎心刺骨的疼痛更胜,痛得她无法行动。
「爸爸……妈妈……」
最后,罗时殷终是受不了打击,思念起父母的面容,崩溃的哭泣着。
经歷这一切,罗时殷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也许她应该放弃復仇,只要改变死亡结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独自一人苟活下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