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桀工作刚好到一个段落,正是喘口气的时候,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响起。
傅文桀随意扫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抬手接起了电话。
「……喂?」
「你好,我是澄希的班导。请问您现在可以来学校一趟吗?」
「她闯了什么祸?」傅文桀立刻会意到对方这通电话的目的,直接了当的询问自家女儿的状况。
傅澄希一直以来个性跳脱,在校内早已闯过无数次祸,这次接到学校电话,他也不是很意外,甚至有些麻木了。
「澄希和另外一位同学在上课期间打闹,差点翻过了二楼的栏桿。这是一件相当严重的事情,而且您也知道,我们学校前阵子生令人遗憾的事情,今天顶楼又生了一件……」说到这,班导欲言又止,没有明说,但傅文桀心里多少也能猜出完整的意思。
关于学校学生跳楼的内幕,傅文桀哪有不知道的,只是今天又生了一件憾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又一件?顶楼不是封住了吗?怎么还有学生能够出入那里?」
「傅先生……咳,傅刑警。我们校方确实是有将顶楼封住的……只是……」对方忽然声音变得有些紧张,似是不懂为何话题怎么就从傅澄希和罗时殷的事,变成在质疑校方的问题了呢?
「只是?是封得不够死吗?」傅文桀听对方支支吾吾的,心中有些烦躁,「算了,等我过去,我们再谈。」
说完这句,傅文桀立刻按掉了通话,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另一边,刚接完电话的班导张豫凡冷汗直流,完全无法预料到事情会展至此,有种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但总归还是要通知家长的。
「罗时殷,你爸妈其中一人的电话有吗?」
听到关键字,傅澄希又要作,罗时殷连忙将她按住,说:「只有妈妈的。电话是……」
罗时殷熟练的报出一连串数字,傅澄希在一旁看呆了,一时不明白罗时殷到底是在什么神经。
——罗时殷的养父母,不是早就在半年前就已经双亡了吗?
只是碍于案件敏感,她父母的死才一直保密至今,对外从来没有公开过,以至于罗时殷任何需要监护人决定的事情,才会暂时由傅文桀代替。
……所以这凭空冒出来的『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时殷,你说的是……」傅澄希心情很复杂,也很混乱。她似乎错过了罗时殷很多事情,或者说,很多的不寻常。
例如前阵子突然归家、情绪失控以及如今突然失效的『能力』……
「放心吧,不是什么陌生人,她很值得信任。」罗时殷看了傅澄希一眼,淡淡地回道。
「我在意的是值不值得信任的问题吗!你倒是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病情?啊?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面对傅澄希霹靂啪啦的质问,罗时殷自觉做错了事情,也没有做多馀的解释,只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
见罗时殷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傅澄希的表情忽地变得有些不自然,不由闭上嚷个不停的嘴,难得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前阵子你从我家搬出来,我一直很担心你的状况,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我的口气自然变得比较不好。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罗时殷半年前经歷那样的惨剧,是傅文桀和傅澄希即时拉了她一把,将孤身一人的她带回去照顾。
当时的状况不知道该用惨烈还是说绝望来形容。
罗时殷那段时间痛苦地几乎要封闭自我,想着的也永远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死。
天知道他们花了多久的时间陪着罗时殷去做身心治疗,直到她开口说话?现在想想都是血泪。
但后来罗时殷逐渐好转,也提出了回家的要求,傅文桀没有反对,傅澄希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尊重好友的决定,让她搬回了家。
但在经过今天生的事之后,傅澄希才后知后觉的现,也许……罗时殷的状况从一开始就没好转过。
罗时殷骗过了所有人,拎着不多的东西,甚至婉拒了他们的接送,一个人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住家。
也不知道那些夜晚,罗时殷是怎么度过的……
「江和雨。」罗时殷忽然提起一个名字,将傅澄希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傅澄希问,
「江和雨。今天跳楼自杀的那个女生的名字,你知道她吗?」